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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乞求。
李世英不为所动,高声喝道:“天王的旨意,本将军已经告诉了你们。如果你们还敢强行冲门,我的职责所在,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李世英手一挥,城上迅速的奔下两队太平军,皆手执洋枪,挡在了人群之前,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饥民们面对死亡的威胁,有些人很沮丧,退后了两步,有些人选择继续往前走,他们若是不能出城,也是死路一条。进也是死。退也是死,有人激愤地喊道:“天国救不了我们,大伙齐心冲出去才有活路。”
饥民们一被煽动,几百号人前呼后拥向太平军冲去。
李世英没料到这些饥民们不怕死,急喝道:“退后,退后。再不退后,我们就要开枪了!”
“快跑啊!”
李世英的严厉警告,淹没在饥民乱哄哄的叫声之中,饥民像是被逼急的野狼,不顾一切迎着枪口冲去。
“开枪!”李世英见事态难以控制,毫不犹豫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两排洋枪同时开火,瞬间,有数十人饮弹倒下,这些饥民们见到枪火和飞溅的鲜血,吓得魂飞魄散,方才不要命的劲头烟销云散,转身抱头逃窜。
前面的人转身,后面的人反应不过,当即有许多人被推倒在地,慌乱逃窜的人们哪还顾及到别人,踩着那些倒地者的身躯狂奔,更多的人便死在践踏之中。小孩的嚎声,妇人的哭声,伤者的哀痛声,还有那此起彼伏的枪声,整个北门乱成了一锅粥。
李世英似乎还不解气,又喝道:“给我继续射击,射死这帮贱民。”
太平军的士兵们重新装填弹药,准备第二轮射击。
“怎么会有枪声?”这时,听到枪声的李秀成拍马着急赶到了北门,没见到湘军,却见到太平军在射杀平民,他朝着李世英怒吼道:“混蛋,谁让你下令开枪的!还不住手,本王就要你的狗头!”
李世英回头一看,是忠王李秀成来了,神色一变,急令部下停止射击,然后迎上前去行礼。
李秀成一脸怒容,马鞭指着他教训道:“咱们天国子民。皆是兄弟姐妹。你好狠的心肠。竟向自己的兄弟姐妹开枪!真是禽兽不如!”
李世英一脸尴尬,吱吱唔唔道:“回禀忠王,末将奉命守城门,不敢懈怠!天王亲下的旨意,不让百姓出城,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洪秀全下令不准任何平民离开天京,这旨意李秀成也知道,只是亲眼见天国的军队向天国的子民开枪,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那些侥幸未死的饥民见李秀成现身,便又冒着死亡的威胁,纷纷又转头回了来,几百多号人跪在了李秀成面前,请求忠王开恩。能准他们出城寻一条生路。
李秀成扫了一眼这些狼狈不堪的饥民,里面很多是妇女和孩子,深叹了一声,道:“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吧。”
李世英大惊道:“忠王,这是违抗天王之旨。末将,末将可担待不起。”
李秀成瞪了他一眼,朝他吼道:“叫你开门你就开城。天王怪罪下来。本王一力承担。本王这就进宫见天王!”
李秀成是天京防御之战的最高指挥官,李世英只好无奈下令开城。
“谢谢忠王。忠王千岁!”饥民们对李秀成感激不尽。拜了又拜,准备出城。
李秀成挥了挥手,叹道:“出了城,你们也不一定有活路!你们走吧。好自为之。生死各安天命。”
饥民们生恐再有变数,几百号人挤挤搡搡的奔出了城去,那李世英生恐更多的饥民闻讯而来。待李秀成走后,立即下令关闭城门,重新建立更严密的隔离防线。
李秀策马往天王府而去,到了华丽的天王府。这座城辉煌不亚于紫禁城。北京的紫禁城集明清两代数百年营建之功,而这天王府却是在短短数年间建成,耗钱财民力巨大。
寝宫之中,天王洪秀全在用膳,摆在他面前的,是眼花缭乱的将近百道菜,两旁伺候着他的是20多名侍妾。
那每一道菜肴花费的银子,足以养活宫外的一名饥民半年。那每一名侍妾,都是娇艳动人。而在这天王府之中,还有三千多位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服伺天王洪秀全一人。
李秀成来访,洪秀全懒懒瘫坐在龙椅上,他不用动手,只需仰着脖子,那些侍妾们自将菜喂到他的口中。
“主上,尝尝这块鹅肝吧。”兰妃夹着一块新鲜鹅肝,小心翼翼送到洪秀全的嘴边。
洪秀全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兰妃筷子没夹稳,送到嘴边的那块鹅肝脱手,正掉在了洪秀全的龙袍上。
兰妃大惊急,跪伏于地,边用绢帕擦拭龙袍上的油渍,失魂落魄泣道:“臣妾罪该万死,请主上恕罪。”
“该打!”最近天京被围,太平军屡次战败,洪秀全本来就心情不佳,兰妃这一失手,更是惹恼了他,抬手便是给了她一巴掌,她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个红印子,嘴角也淌出了鲜血。
兰妃顾不得疼,赶忙匍匐到洪秀全的脚步,失声泣道:“主上恕罪……”
洪秀全冷冰冰说道:“侍奉不周。该当重处。来呀,将这贱人拖出去执行杖责。”
天王府的内宫律法极严。,规定:凡服事不虔诚打。硬颈不听教打。越眼看夫主该打。问王不虔诚打。躁气不纯静打。说话极大声打。有嘴不应打。面情不欢喜打。眼左望右望打。讲话不悠然打……这兰妃敢将鹅肝弄脏了天王的龙袍,罚她受些杖刑已是天王极大的宽容。
兰妃磕头哭泣道:“多谢主人开恩。”
兰妃被强壮的侍卫们拖出了寝宫,一会,便听一阵阵惨嚎声。洪秀全听到这美女的惨叫,似乎心情好了些,吃了几口肉。
洪秀全正吃着,李秀成求见。洪秀全的脸色顿是阴了不少,将嘴里未吃过的一块肉吐在了桌子上,没好气地对侍女们说道:“把这些东西撤了。”
侍女们迅速将膳食撤走。将寝宫打扫的干干净净。片刻之后。李秀成进入寝宫。当即便拜,口中恭敬道:“臣李秀成拜见主上。”
“忠王快快请起。”洪秀全是相当客气。毕竟现下的天京危局,他所能依仗守城的也只有忠王李秀成。
李秀成谢恩起身,洪秀全接着道:“忠王。听说城上清妖这几日攻城益急。城防之事,你可要多留些心才是。”
李秀成道:“天京城墙坚固。清妖攻破没那么简单的。倒是……”李秀成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倒是城中粮荒已久。军民饥饿难耐。守城之志日消,这才是最不利的,刚刚我在太平门,还见到数千饥民闹事!臣放他们出城了,死罪!”
“饥民?”洪秀全笑了笑,说:“这你就多虑了。朕已经找到了解决粮荒的法子。来啊,将甜露呈上来给忠王瞧瞧。”
李秀成一脸纳闷。却不知洪秀全深处宫中,能有什么法子解决粮信问题。总不能在纸上画个饼来充饥吧。很快。侍女们就将洪秀全所说的“甜露”以金盘端来。
李秀成顿时大感失望,那金晃晃的盘子中所承的,哪里是什么甜露。只不过是一堆乱糟糟的团草罢了。
李秀成眉头微皱,默不作声。那洪秀全却兴致勃勃,他接过呈上的“甜”,揣在手里像是捧着宝贝一样,细细的端详半晌,笑眯眯的说道:“此物乃天父所赐,食之不但可以充饥,还能强身健体,最是妙无比,有了这甜,我天国子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李秀成干咳了一声:“主上,这团……果真能服食吗?”
洪秀全冷哼了一声:“天父托梦于朕,降此圣物以解我天国粮荒,天父恩赐,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洪秀全见他仍似不信,便索性将那甜摘了一叶放入口中,细细咀爵之后,竟是生生的要吞咽下去,直将下边的李秀成瞧得是目瞪口呆。
洪秀全的表情,并不是那么惬意,很显然是这甜的味道有点糙,硬咽下去不是那么容易,一旁的侍妾很是识相,忙将早已备好的蜂蜜呈上。洪秀全就着那上好的蜂蜜,免免强强的才将那一丁点的甜咽了下去。
“天父所赐甜,果然是味美无比,忠王你看,朕这不是吃得很香甜吗?”洪秀全的表情又是那样的得意洋洋。
李秀成暗叹一声,无奈说道:“天父显灵,能赐我天国这等奇物,实赖主上洪福,佑我天国子民。”
洪秀全懒懒的靠在了龙椅上,手轻轻挥着:“既然忠王也认为甜可食,那么你就着手将其向天京臣民推广下去吧,如此美味,朕当然要与众臣民共享。我天国有天父护佑。而今天赐甜。何惧饥饿。城外的清妖残暴无比,朕的子民们但出城去。必遭毒手,忠王,你可知道你不是在救他们,而是在害他们呀。”
洪秀全俨然一副真在身,普渡众人的样子,李秀成的心情越是愈加的沉重,心想:“天王真是越来越糊涂,他还真把那些乱草当美味了,照这样下去,我天国还有何希望。”
李秀成内心底对洪秀全失望之极,但他却不敢有所表,而今天王发神经一般让军民把草当饭吃,再这么死守下去,死路一条!李秀成心中几经挣扎,最后一咬牙,说道:“主上,臣有一计,可解天国之危。”
洪秀全的眼睛顿时一亮,急切地问道:“忠王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李秀成正色道:“天京外围除了北门之外,已全被清妖围困,我军精损失殆尽,各地之兵又为淮军、楚军所牵制,根本无法抽调。且城中粮食已尽,军心民意涣散,再这么死守下去,唯有死路一条。所以臣以为,当以退为进,让城别走,只要主上从北门冲出清妖之围,振臂一挥,必可重振天国声势,只有如此,才让保我天国社稷永固呀。”
“够了!”洪秀全阴沉着脸听着李秀成把话说完,忍不住拍案而起,满脸失望,震怒地吼道:“朕以为你有什么妙计,原来还是这贪生怕死的逃跑之计,忠王,你真是让朕失望透顶。”
待到李秀成抬头开口进谏分析军情之时,洪秀全已拂袖而去。李秀成盯着那空荡荡的龙椅,许久之后才仰天一声长叹:“天国,真的完了!”
第四十六章 借鸡生蛋
打仗是需要大量烧钱的,这一点,曾纪泽也心知肚明。而且,当时各国都跟清政府建立了外交关系,曾纪泽要与清廷分庭抗礼,或者反清,洋人的态度是个很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
李鸿章跟曾纪泽谈话时,一句话提醒了曾纪泽,跟洋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一个”利”字!曾纪泽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借外债,通俗点讲,叫借鸡生蛋。
曾纪泽知道,在近代历史上,甲午战争中,日本也是借钱打仗,借鸡生蛋。日本当时的军事预算,在1894年10月在日本广岛召开的第七届临吋议会通过的预案是临时军事费用是1。5亿日元和发行战争债券1亿日元,不仅使得日本有钱打仗,还使日本和英美的关系更加紧密。而日俄战争中,日本之所以能打败沙俄,重要原因就是日本发行了大量战争债券,日俄战争的战争费用高达17亿日元,是日本国家财政6年的预算,其中外债8亿,9亿内债透过增税取得,这17亿日元当时约合十亿两白银。
为了以后的战争做准备,而且让洋人支持自己,曾纪泽在上海不断截留各种关税的同时,还在向在上海的外资银行大举借债。
在上海借外资的条件也是得天独厚,自上海通商以后,英商丽如银行率先抢滩上海,到1864年,先后有利华银行、汇隆银行、麦加利银行、汇川银行、利生银行等十数家银行在华建立分行。而且上海堪称当时中国最为自由的城市,存在着多个国家的租界,有着相当宽松的政治经济环境,外国人享受相当大的特权,进入上海时甚至不需要签证。
这些涌入上海的外资银行,利用上海有利的资本环境,迅速扩大经营,对上海成为世界金融中心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而这些银行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国际知名的大银行,它们的股东和客户中,有很多在世界经济中举足轻重的大财团和大公司,在各国议会核政府中有很大的影响力。
曾纪泽借款的抵押是上海租界周围,大约近八千亩的官地地一百年使用期,借款合约规定,还款期将从平定太平天国叛乱时起,分五十年还清,利息为百分之一点五。
狡猾的洋人们很清楚大清国的形势,他们知道太平天国的叛乱将很快结束,这笔钱稳赚不赔。曾纪泽向各国银行借了一千三百万两白银。曾纪泽将这些银子,一部分投入到军舰和弹药购买上,除了为他即将训练成军的一个步兵团,两个炮营购买武器装备外,还用来购卖弹药。这使得淮军仓库中储备的弹药,将足够在不依赖进口的情况下,支撑四到五年的消耗。而考虑到淮军的作战向来是不吝惜弹药,如果能节省使用的话。足够他们使用十年以上。
别一部分接近六十万两的银子,除了买下阿思本舰队,曾纪泽分别向英德再订购七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