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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日纲率领部众由燕子矶移营仙鹤门,天京太平军一队数千人越过龙脖子,另一队七八千人自神策门、太平门出城,占据大小水关及冯家边一带,对清军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向荣急派副将王浚率2000人前往仙鹤门防堵,这两千人马几乎是去送死。
石达开率部赶到尧化门,仙鹤门一带,筑垒数十处,前锋抵达紫金山东黄马群,切断江南大营与仙鹤门之间的联系。
向荣见大营危在旦夕,急令张国梁由溧水星夜赶回,并从丹阳、秣陵关等处调兵回援。
石达开、秦日纲派四五千人急攻仙鹤门王浚营盘,稍后出兵数千包抄,激战至晚,大败这两千清军。清军这一路人马几乎全军覆没。
是日,张国梁率一千二百人赶回大营,连夜在青马群筑营,欲堵太平军西攻之路。
石达开率领太平军十数路猛攻青马群。与此同时,杨秀清派兵数千出通济等门,直扑七桥瓮。
向荣亲率一千二百人自孝陵卫大营往援,做南逃准备。
午后,秦日纲分军四五千人,自灵谷寺翻紫金山攻破清军马队营盘,直逼孝陵卫;洪武、朝阳门太平军分路出击,攻破孝陵卫附近清营二十余座。
接着各路太平军合攻孝陵卫,鏖战数时,攻破向荣大营,毙清军千余人。
向荣、张国梁等连夜败走淳化镇,又经句容逃往丹阳。
至此,威胁天京达三年之久的江南大营,亦被太平军攻破,东王杨秀清的威望在太平天国中达到了顶点,历史证明,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让杨秀清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就是“天父下凡”,其他人都是草包,包括还在天王府日日笙歌和嘿咻的天王洪秀全。
此时,燕王秦日纲率领的两万大军,已经在外连续作战四个多月,人马早已疲惫不堪,他向杨秀清申请回城休整。
杨秀清却下了一道严令:“追杀江南大营残部,不许回城!”
秦日纲很愤怒,但高高的南京城墙就在眼前,他却进不去。守城的太平军只听从东王的号令,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开门。
秦日纲只得率兵追击向荣的败军,并很快攻下句容,进兵到丹阳城外的五里铺。
此时的钦差大臣向荣,已经年过六十开外,精力已非往日可比。从前出队打仗,他总是亲临前线督阵,现在老病交侵,气已衰,步履艰难,不能骑马。江南大营奔溃,他率兵败退丹阳,愧愤交加,自谓英名扫地,老病交加,卧床不起。
对前敌军事和个人前途,江南大营的主帅向荣显然已十分悲观。不久,向荣伤病复发,在丹阳去世。
对向荣来说,他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死了,是好事。他的人死了,一了百了,远在北京的咸丰皇帝不仅撤销生前一切处分,还以“忠勤”、“虽未恢复坚城,数年保障苏常尽心竭力”为由追谥“忠武”,专祠祭祀,赠予一等轻车都尉世职。
主帅突然死去,丹阳城的危机也并未过去。张国梁是降将,功劳虽多但资历浅薄,是不便挂帅的,而资历足够的福兴即将被调走,又和张国梁等不睦,清廷只好让远在苏州的两江总督怡良暂署钦差大臣,并让刚被提拔为江南提督、远在安徽临淮关的和春兼程赴丹阳接任主帅。
谁也没想到的是,咸丰六年七月十三日,也就是向荣死后第四天,城外的太平军忽然撤了个干干净净。
清军很快发现,“长毛”是去攻打金坛了,此时金坛城里除了团练,就只有不久前从丹阳派去的李鸿勋部七百多人,情况危急。
清军急忙从丹阳、溧阳等地调遣援军约七千人赶赴金坛,跟长毛再次大战。
不久,金坛之战打响,人多势众的太平军初战告捷,金坛城东、西、北三面都被围困,各路援军无法靠近。
张国梁急眼了,带着冯子材等大将亲赴金坛督战,并令各路清军抓紧增援。
太平军穴地攻城,轰塌金坛西门城墙三丈余,不料李鸿勋早有防备,在城内添筑“偃月垒”,太平军扑城无功而返。
就这样,金坛之战打了二十多天,双方伤亡十分惨烈,城防摇摇欲坠。奇怪的是,几天后,“长毛贼”居然又解围撤退了,金坛城外太平军忽然悄无声息地连夜拔营撤走,因为这时,燕王秦日纲接到了北王韦昌辉的密信:“对东王杨秀清动手的机会到了!”
当时,东王还以西线战事紧急为由,调北王韦昌辉和翼王石达开回江西前线督师,只剩下天王和东王留在天京。
远在江西南康的曾国藩收到江北大营和江南大营都被长毛攻破的战报,满脸的焦虑,为江浙一带的安危忧心。
在书房,曾国藩和众将商议完战事,对曾纪泽说:“一旦富庶的江南有失,恐怕朝廷危矣。“
”破了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杨秀清现在功高震主,而且据说这人本来就飞扬跋扈,未必会有好下场!“曾纪泽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对曾国藩说:“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被破,天下能和长毛一战的军队,就只有我们湘军了。这正是我们发展壮大的好时机!我们不妨乘此机会,攻下江西和安徽的长毛据点。”
曾国藩点点头,看了看挂在书房墙上的军事地图,深邃的目光投向了江西的九江和安徽的安庆,只要湘军拿下这两座坚城,长毛在长江中游的据点就可以统统端掉。
第二十七章 天京大杀戮(1)
继燕王秦日纲扫平清军的江北大营之后,翼王石达开又大破清军的江南大营,清军在南京附近存在了三年的军事力量,几乎被燕王秦日纲和翼王石达开消灭殆尽。这一场正面战场的巨大胜利,运筹帷幄的太平天国最高指挥官杨秀清功不可没。
太平军胜利的消息最先传到了东王府,让在南京城里运筹帷幄的杨秀清,这个烧炭工出身的贫农,差一点自己就相信了自己真是“天父下凡”,战神附身于己。
这辉煌的胜利在南京城传开后,天国上下对这位实际执掌太平天国军政实权的东王和军师更是顶礼膜拜,《天情道理书》说东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
在翼王韦昌辉等人的运作下,这本拍杨秀清马屁的小册子,在南京城里很快几乎人手一本。
杨秀清自己也觉得,这场胜利太大了,天王洪秀全应该要大大嘉奖自己。
但杨秀清想,天王洪秀全该拿什么来奖赏自己呢?东王杨秀清和明末大太监魏忠贤一样,已经是九千岁了。他的东王府,虽然比不上天王府那样气派,但这里古木遮天,堂宇阔深,园沼秀丽,尤以湖石闻名遐迩,既融入了苏州园林的精致秀美,又有北方园林的大气开阔,原来被称为“金陵第一园”。而这时东王杨秀清打府里出门来,“开路要用龙灯一条,计三十六节,以钲鼓随之,其次则绿边黄心金字衔牌二十对”。
至于女人,天王洪秀全有八十八位后妃,他杨秀清也有六十六位妻妾。杨秀清更炫耀的是,太平天国的女科状元傅善祥,也被他弄进了东王府当门面。傅善祥出生于书香世家,比洪秀全后宫里那些大字不识的无才有德的土包子要好玩得多。
在1853年春末,洪秀全颁布诏书开甲取士,破天荒增加“女科”,当时参加科考的男女士子六百多人,试题一样,均为“太平天国天父天兄天王为真皇帝制策”。傅善祥顷刻间挥笔而就,洋洋洒洒一万有余字,东王杨秀清也为这篇才华横溢的文章所折服:“三皇不足为皇,五帝不足为帝,惟我皇帝,乃真皇帝……”,这种水平的文章,对杨秀清洪秀全来说已经是好文章了,杨秀清提起朱笔毫不犹豫地将傅善祥点为女科状元。科举考试结束后,杨秀清亲自点将把傅善祥招进东王府,任命傅善祥为“女侍史”,后来又升任“簿书”,帮助东王批阅所有来往的文件、书札,每天和东王朝夕相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在书房想了半天,杨秀清觉得,现在也只有将自己的九千岁改为“万岁”能满足自己的欲望了。
太平天国的领导层,是这么建立起来的:1848年时,冯云山走霉运,被捕后关在桂平县监牢里。当时洪秀全又在广州,拜上帝会这个组织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人乱心也乱,杨秀清脑子活,假托“天父”下凡,站出来稳定大局。萧朝贵和洪秀全配合,假托“天兄”附体。而洪秀全以“天父之子”的身份,被称为天王。冯云山为南王,韦昌辉为北王,石达开为翼王。
太平天国的这几个王,原本都是混在社会底层的角色。洪秀全考了四次童生科举,到三十一岁连个秀才都没中。冯云山和洪秀全是老乡,他的原籍龙川县石灰窑村。萧朝贵是在紫荆山的山区靠种菜耕山、烧炭度日的。杨秀清在这些人里,也算是脑子活的,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天生具有领导才能,独领军权,上下无不敬畏。但现在共同打下来的地盘,他和洪秀全的地位和待遇还是不一样,比如说,太平天国的官员出行都要坐轿,天王的轿夫多达六十四人,而东王的轿夫就只能有四十八人。
作为结义兄弟,杨秀清顶多把洪秀全当大哥,没当成“圣上”。从“九千岁”到“万岁”,增加了一千岁,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算术问题,而是一个头衔和更大权力的问题。想到这里,杨秀清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时,太平天国的女官傅善祥进了书房,见杨秀清一脸笑容,娇声问道:“什么事让东王九千岁这么高兴?”
东王府的伙食不错,二十三岁的傅善祥还是一副少女的鹅蛋脸,有点婴儿肥,两条描绘过的眉毛如小柳叶,头上玉凤簪,很是别致。作为女状元,她在天国里也混得如鱼得水。天王洪秀全下达诏书破格任命傅善祥为“恩赏丞相”,位列州司座次,隶属天王府六部,主要职责仍旧是辅佐东王去处理政务。
那天,傅善祥的丞相官服,也让她显得身段苗条,亭亭玉立,若出水芙蓉。
三十三岁的杨秀清,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留了胡子,他有点发福了,挺着大肚子,眼睛眯成一条缝,捋了捋嘴边的胡子,一把拉过傅善祥,就跟往常一样,想要干那种事发泄一下。
当时门庭大开,外面还有不少人在走动,傅善祥大吃一惊,有点害怕,说:“东王殿下,大白天的,门还没关,别人看见不好。”
“宝贝,怕什么?谁敢乱看,就挖谁的眼睛!谁乱嚼舌根,就割舌头!”杨秀清大笑说,“快点,别磨磨蹭蹭。”
傅善祥在她八岁那年,父母相继去世,家道迅速衰落。十三岁那年,她的哥哥遵照父命把她嫁给了指腹为婚的李氏人家。丈夫比她小六岁,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在她十八岁那年,丈夫得麻疹去世了,年轻的傅善祥尚未圆房,所以东王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傅善祥知道杨秀清干那种事的脾气,要是不从,自己的后背就会被鞭笞,最后还得从,她不敢忤逆,羞答答地为解了自己的薄衫,娇嗔道:“殿下,你慢点…慢慢来!”
“宝贝,快!”杨秀清那天有点冲动,傅善祥脱到最后只留一个红色兜肚,她白皙的身体,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东王杨秀清的喉头发干,命令傅善祥趴到书桌上,背对着他。
傅善祥只好从了,杨秀清这才慢慢走过去办事,动作很娴熟,解开了傅善祥最后的遮羞布,像是剥完荔枝壳一样,见到了里面多汁的鲜肉。
过了一会,随着傅善祥一阵阵娇柔的尖叫——那绝不是悲惨的叫声,而是欢愉的喘息,杨秀清也渐渐进入佳境,大汗淋漓。
就在这时,佐天侯陈承容无意间走了进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佐天侯陈承容,是天国的第九号人物,他的地位,在天国仅次于豫王胡以晃。这个人,加入太平天国很早,金田起义时就加入了,可他放弃高官的位置,甘愿在东王府里做下人,干什么呢?专职侍候东王的两个儿子。
杨秀清的性子大大咧咧,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为了天国江山的大局,在他手底下被处罚、失去官职的人多了,可当再次需要用人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因为某个人曾经受到过处罚就会看低他们一等,而是照常使用,用人不疑。他的心很宽,也把别人想的和他一样。所以他视陈承容为可信的心腹,委以上传下达的重任,他相当于东王府的“大管家”。
但陈承容和杨秀清不一样,他马夫出身,个头不高,皮肤有点黑,心眼也很小。陈承容表面上假装对东王杨秀清恭敬奉迎,其实内心早就想杨秀清死了,尤其是秦日纲牧马案后。在秦日纲牧马案中,他被打了二百杖,下半身从此就像是不听使唤了,碰到女人都无力反应。
东王杨秀清发泄完了,长舒了一口气,招手叫陈承容到跟前来,他的眼神充满杀气。
陈承容胆战心惊,生怕东王杨秀清怪罪,走到他的面前,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