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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背对着墙,没人看见她脸上神圣光辉的笑容,可那声音又柔又软又糯又娇,听者无不心里一动,眼睛或直视,或斜看,或偷瞟,全部对着毛小朴。
毛小朴个嘎巴子,还和儿子有说有笑闹个不停,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影响成不?
自从有了孩子后,毛小朴由原来的脸皮厚渐渐进化到了没脸皮,她来海阳时,坐在车上给孩子喂奶,旁边坐着个老头,老头慈祥地笑,看着初七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觉得有趣极了,不由将头挨过去凑近去看初七吃饭的表情。
可是,初七的表情就贴着那白花花涨鼓鼓的大奶奶啊,这一逗孩子的友爱行为与揩油行为绝对没有区别!旁边雄性朋友看见了,又羡慕又妒嫉又恨,一个个在心里怒骂,老流氓,人家喂孩子吃个奶,你凑上去做什么,想吃奶呀?一把年纪了没个正经,老不死的!
急坏了一堆不相甘的人,当事人却没一点被揩油意识,孩子喂完后,竟然和老头攀谈起来,老头大概儿孙满地,满口养儿育女的经验,一直说到下车,途中还忙着毛小朴给孩子拉了几回便便,换了几次尿布。
毛小朴受益非浅,老人说的儿女经验从来没人给她说过啊,千恩万谢,搞得旁边的雄性朋友们又羡慕妒嫉恨了,死老头,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专骗年青妇女!小心遭天打雷劈!更恨不得在毛小朴的前排椅靠后贴上一张横幅:
防狼防贼防老头,带刀带棒带榔头!
毛小朴在离王叔的小饭馆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四五十坪的房子,麻雀虽然小,却是肝胆俱全,里面应有尽有,省了毛小朴好多事,房租每月五百,在这一片算是比较高的。
毛小朴亲眼见过北京房子每月八千后,这五百交上去没一点肉疼,心里还乐翻了,真便宜,真便宜,早知如此,当初不应该去北京了。这个呆子,她就没想到她在北京的工资也是海阳的好几倍么?还捡了几个好男人,放眼海阳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的极品。
毛小朴没有再回小饭馆工作,人家的工资虽然低,工种虽然粗,可也是个工位吧,不可能她毛小朴走后就得空着等她回来。再说了,王叔压根也没想到她还会来呢。
所以毛小朴前脚走,他后脚就琢磨出了一张招工启示:本店急招洗碗工一名,年龄四十岁以下,身体健康,有意者请进店面谈。往纸背粘了几粒饭,再往墙上一拍,没过几天,有位大婶来了,这一干就是一年多(有同志说这句话太生猛,严重有岐义)。
毛小朴来到海阳找王叔,其实不是一定要找那份原来的洗碗工作,她只觉得身边有个熟人好,而且这块地方她也比较熟,所以直接来了。这一想法无意中顺应了人和与地利,可惜,天时不顺,她哪知道,海阳还藏着曾经视她如肉中刺盯中钉、现在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大仇家。
房子就是王叔帮着找的,价钱原本要五百五,听说是王叔介绍的,熟人,免五十。有熟人就是好啊,不怕被欺负,好说话。
其实有时候欺负人的大多是熟人。
毛小朴单纯,没听过抢男友的总是身边姐妹,借钱不还的总是自家亲戚,坑蒙拐骗的总是眼前朋友,但是送她进监狱的却是她的亲人啊!这傻妞,好了伤疤忘了痛。
毛小朴这回不急着找工作了,她有钱,有很多钱。当初帮胡教授翻译时的工资,后来帮刘丹阳翻译时的工资,再后来帮陆东来翻译时的工资,最后陆西为还真的分了唱片的一份钱给她,还有麻将桌上赢来的钱,陆夫人也给她留了一张卡,不过她走时没要。她觉得自己这一走和陆夫人不是交易,所以不能要她的钱。
毛小朴现在合计起来也有二十六万,按海阳的生活水平,足够她好好过段长长的日子。所以,她不急了,房子也不买了,有这么便宜的房子租,买房子浪费钱,目前最大的事就是把初七带好。
她的生活挺有规律,早上带初七散步,散到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饭后看电视,然后带着初七睡午觉,醒来后去附近的小花园走几圈,虽然那花园里没有花,落叶多,垃圾多,但不影响她们母子的乐呵。回来做饭,饭后看电视,电视后带孩子床上玩,把她杜撰的那些小故事有声有色地讲给初七听,讲着讲着,初七口水出来了,头歪了,轻微的呼噜出来了,毛小朴被传染,眼皮打架,熄灯睡觉。
日复一日,周复一周,月复一月。来时海阳春寒料峭,迎春花有一朵没一朵地开,毛毛细雨有一阵没一阵地下,现在已是夏日炎炎,小南风吹得人熏熏欲睡,只有街边碧绿的西瓜勾引得毛小朴和初七垂涎三尺,做娘的手一挥,指挥着西瓜贩子捡了十个滚圆的大西瓜送到她房间里去。
母子相对坐,母子两双腿内屈,做妈的捧着半边西瓜,拿着一根勺子,挖一块放自己嘴里,引得对面的肥小子眼睛巴巴地望着,双手挥舞,口里哇哇叫,于是,做妈的又挖一小勺子,举到小子嘴边,勾引他说话,“来,叫妈妈,妈妈。”
初七咿呀了半天,喊不出“妈妈”,口水掉下来,湿了两条小腿,滑滑腻腻的,脑袋还在随着不良妈妈勺子的一高一低起伏不停,初七生气了,放弃那块吃不到的西瓜,双手一抓,十只手指直接往西瓜里面扣,还真扣出一小坨了,眼疾手快地入进嘴里,还对着妈妈嘿嘿一笑。
西瓜汁从嘴里流出来,毛小朴用手去扣他嘴里的西瓜,急急地哄,“吐出来,乖,不然要卡到喉咙了。”初七不动了,乖乖让妈妈挖出西瓜,身子却扑向妈妈的胸,他要开饭了,开饭了,西瓜不饱肚。
毛小朴搂过初七的身子,撩起衣服,一张急不可耐的小嘴蹭过来,含住饭碗拼命吮吸。毛小朴慈爱地抚摸着初七的脸,突然想起她的灰灰来。
这个没良心的,没良心的!才想起灰灰!?
真不是,现在,毛小朴只要看到狗就会想起她的灰灰,眼睛里露出不屑,哼,你们不喜欢我,我的灰灰可喜欢我了。
可是姑娘,再怎么喜欢你,你不能一抛弃就是一年多!
毛小朴想起灰灰,既开心,又伤感。
我的灰灰,我的灰灰,再也见不到了。她常常回忆起跟灰灰抢排骨抢鸡腿的事儿,慢慢讲给初七听,初七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嘴角上还吹着白色气泡泡,一双手还抱着他的饭碗。
毛小朴还在温柔地回忆,她的灰灰喜欢吃骨头,不喜欢吃蛋糕,喜欢跳舞,不喜欢打滚,喜欢人摸它的头,不喜欢人摸它的鼻子,喜欢吃熟的,不喜欢吃生的,喜欢蹲椅子上吃饭,不喜欢坐地上吃饭。
回忆着回忆着,睡着了,梦里,一条灰色的藏獒像一道快乐的闪电向她奔来,她开心地笑起来,我的灰灰,竟然连毛都成了灰色了,真是我的灰灰。灰灰将她扑倒了,和她一起滚着嬉戏着扑腾着,她笑醒了,低头一看,初七在她怀里一个劲地扑腾,闭着眼睛找饭碗。毛小朴将□塞进初七的嘴里,神情有点恍惚,心里似是缺了一大块。
早上起来,毛小朴感觉初七有点哼哼唧唧,闭着眼睛不肯打开,还非要含着饭碗,毛小朴试着移开,初七一动,感觉嘴巴里空了,顿时双手双腿划船似的划起来,嘴巴扁扁要哭。
毛小朴觉得反常,初七一向醒得早,虽然喜欢捧饭碗,可拿开也不会脆弱得要哭。她用手一摸初七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进紧下床穿衣,孩子发烧了,得赶紧送医院。
毛小朴去的是海阳妇幼保健院,初七的预防针也是在这里打的,毛小朴熟门熟路,打个的直奔医院三楼幼儿查检室。要不是初七生病,她是舍不得打的的。要知道平时打个预防针,她带着孩子像逛街似的,上车下车,东瞧瞧西溜溜,一路玩到保健院。
经医生查检,初七没什么事,可能是夜间凉了,有些感冒,发烧不重,医生开了些小儿感冒药,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毛小朴放下心来,鼻子往初七的劲脖子里一个劲地蹭,“好啊初七,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初七觉得痒痒的,一双手捧着妈妈的脸,张开嘴格格地笑,露出没牙的粉红色牙龈和粉红色上舌头,笑声清脆十足,跟泉水叮当似的,肥肥的身子还一纵一纵,一付HIGH翻了的样子,可爱到了极点。
一大一小两疯子,旁若无人,做妈的笑明眸皓齿,一不小心晃晕人的眼,怀里的小猴子笑得眉眼一团,像只小汤包,看的人都想咬一口,来往者无不微笑地看着这一对宝贝。
这时一个女人笑着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一会儿,又返回来,直愣愣地问,“毛小朴?”
毛小朴更是一愣,这地方除了王老板(表笑,大小是个老板),她还有熟人?
哟,还真有,不是一般的熟人,有着革命交情的老熟人。
她是在毛小朴七年监狱生活中画上浓墨重彩一笔,在信封上画下咒语“别回来”的监狱长----孔林。
60第五九章
“毛小朴;真的是你!”
孔林面露惊喜;仔细打量眼前的毛小朴;比以前略微有点胖,却真的很漂亮,气质的漂亮。拿掉大大的眼镜;眼神还是那么清澈,有种纯粹的天真和纯朴。她怀里还搂着个孩子;浓眉大眼;白白胖胖,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她;嘴角向上翘着;好像还在刚才的嬉闹中回味;嘴唇一动一动;咿咿呀呀地好像要说话,吹出一个泡泡来。
孔林心一下就柔软了。她刚得了个可爱的外孙,现在眼睛里只要看见孩子,就自动的冒粉泡泡,更何况初七那帅得一塌糊涂的笑容。
毛小朴却没有孔林那么喜悦了,她一见监狱长,条件反射地立即身子站直了,双腿立正,双后本要反到后面,可抱着个孩子,幸好抱着个孩子,要不,成什么样啊?
在监狱里没当够犯人,还当到医院来了?尤其是毛小朴那一声响亮的“监狱长”,喊得孔林头痛,怎么还是这么呆?脑子就不能转转弯?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孔林赶紧将毛小朴拉走了,她女儿还等着她送鸡汤呢。
“不要叫我监狱长,我叫孔林,你叫我孔阿姨就好了。”
苦口婆心,还是缘于喜爱。
孔林从一小小的狱警做起一直做到现在的监狱长,见过的犯人无数,形形□都有,可最让她喜欢的就是毛小朴,最让她争光的也是毛小朴,这是她手上出来的第一个大人才,大典范。
毛小朴被带到一间病房,孔林指着病床上的女子说,“这是我女儿田田,前天刚生孩子,你坐。”
毛小朴不好意思了,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上医院看人该提袋水果什么的吧。
“孔阿姨,我不知道,什么都没带。”
“你这孩子,要你带什么啊。”孔林一边给女儿倒鸡汤,一边对女儿说,“田田,这是小朴,我跟你提过的。记得不?”
她手上出了个人物,时时不忘记拿来给女儿当榜样,动不动就说,田田啊,我监狱里的那个毛小朴,那么艰苦的环境都能自学成才,你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此美好的条件,能不能给我长进点?
所以,朱田田一见毛小朴,就笑了,“毛小朴,你知道吗,我曾经好长一段时间活在你的光环和阴影下,有时候特别恨你。”
岂止是恨,简单希望她长成歪才,越歪越好,歪掉头上的光环,她的日子就安静了,她当时还在书上画过毛小朴的漫画,小眼睛,大鼻子,丝瓜脸,一脸麻子,还相当有才地给她加上一口龅牙,丑不可耐,丑到极点,当时一同学看到她的漫画,整整恶心了一天。
朱田田压根没想到还有见到毛小朴的一天,只见她眉目清秀,小鼻子翘翘,唇色粉红,皮肤如玉,连孕辰斑都没一块,一脸率真和耿直,漂亮得让她嫉妒,又恨了。
原因是她脸上长了好多孕辰斑,愁死个人。
一样做年轻妈妈,为什么差别这么大?难道就是因为她当初在她面上画了很多麻子?
活该你长孕辰斑!你要恨也要恨你老子娘,为什么恨上不相甘的人哪,毛小朴在不知不觉间又做了一回冤大头。
毛小朴哪知道这中间的曲曲折折,一听恨她,愣了,“我,我怎么了你?”
朱田田是个爽朗的,笑得更厉害了,指着孔林,“问她,问她,你没怎么我,全是她怎么我。”
看见毛小朴手里的初七,粉嫩粉嫩白胖白胖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灵活地转个不停,一双手凑在嘴边吸得吧唧吧唧响,朱田田立即母性大发,“来,给我抱抱,抱抱。”
初七见这人的身边睡着个小娃娃,虽然没他漂亮,也没他懂事,可也不能不要她吧,身子一扭,不给抱,为了对田田见异思迁的行为表示鄙视,他向孔林张开了双手,这下把孔林喜得团团转,竟然将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将初七抱过来。
“小朴啊,这是你的孩子?”问得也小心翼翼,真不能怪孔林,毛小朴出狱才多久啊,顶多两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