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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被重重合上的红木门板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撩起沉沉回声,震荡地音波夹着那人临走时绝望的话语向关昊袭来。
硬撑的身躯软软的靠上椅背,双眼茫然大张着,空洞得可怕!
********* *********
“咦?方先生…………”
才合上没多久的门又被粗鲁推开,愕然迎上的双眸是一片未曾来得及掩饰的苍白,与方才的凌厉截然不同!
反手关上门,一改刚才的惨然,挂着仿如觉悟一般的神情,缓慢而坚定地走到关昊桌前,站定。
“不管你说得再难听、再绝情我都认了!我只知道,”一双健臂钳制住他的身躯,不让他有半丝逃离的空隙:“我无法坐视你走向这样的地步!”
那双眼中传达的意思太明确、也太刻骨!他只觉得心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似乎下一刻便会从胸腔中跳出来!
“关昊!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了解你的个性,你是绝不会和那种家伙扯上关系的,为什么现在会传出你将与他同居的消息来???”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方默按耐不住的摇晃起他的身体,口气也显得有些凌厉:“你说啊!你告诉我!!”
被他摇地一阵昏沉,几天来的烦躁情绪在这一刻全涌了上来,猛力挣开他的钳制,从椅子上站起的关昊神情激动:“你想听到些什么?!想我告诉你些什么?!你希望可以听见我说我是被逼的,然后你就能发挥你的英雄主义,解救我于危难之中么?告诉你,我不需要!!!”狠狠一扫桌上的东西,叠得较高的文件和一边的咖啡杯全被他扫落在地上,发出轰然巨响。当下门外就传来众人的唤声:
“关先生,你没事吧?”
“关先生……”
“关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而后更是传来门把被转动的声音。
“全都不许进来!”急促而尖锐的嘶喊与他往日的声音大有出入,可见,他平静的外表在方默的步步进逼下,已然开始崩溃!
门的内外在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方默静静的站在桌子前,静静的望着稍稍狂乱的关昊,在自己胸腔中跳动的那东西仿佛被一把极为发钝的小刀缓慢的撕拉着。一来,一回!慢慢地磨着那最柔嫩的地方!
举步来到关昊的身边,手,小心而试探着放到他的肩上,赫然发现掌下的人在微微地发着颤,心疼的轻唤:“关昊…………”
“别碰我!”他的声音冰冷,听起来好象已经恢复了平静一般。可方默耳尖,还是察觉了他语气中隐藏的脆弱。
放在他肩上的手非但没有移开,反进一步的将关昊整个人都拥入怀中,不管他怎样死命挣扎,始终都不曾放松半点。发觉自己越是挣扎就被搂得越紧之后,关昊识相的放弃了挣扎,枕着脸下较自己宽厚结实许多的肩膀,几天来沉浮焦躁的心竟安心起来。
“我是真的关心你,就算你无法再接受我的感情,至少,你让我一个朋友的身份来关心你、帮助你,可以么?”胸腔沉沉地震动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映入关昊的耳中、心底。
从来都没想过这些话会由方默的口中说出!一贯来自信、高傲的他竟会舍弃了他傲慢的用语,这么低下,这么求全来请求自己接受他的帮助!抱着自己的,真的是那个方默么?
“连朋友的身份也不愿意给么?”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苦涩,似是忍耐地又道:“那么,你就当我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把你痛苦隐藏着的事向我倾吐,这样你的心情也会好过一些。”
虽然情况还是一样的糟糕,可心情却已然平静了许多。随着浅浅一丝微笑漾在唇边,当天的事情被他用着极其和缓的语气道出,心情与当时相比,少了伤痛却多了几分看开的绝望。
搂着他的手臂渐渐收紧,周围气息也转为凝重,气压低得叫人无法透过气来。好半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在空气中曼延:“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要求!!啊!!”压抑的低吼着,方默将关昊拉开了些,脸上的神情仿佛比他还要痛:“你忘了当年他们是怎样对你的?不闻不问到今天,竟还要你去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答应?!!”
依旧挂着那丝浅笑,他,笑得无奈:“他们有一句话让我无法反驳:我终究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唯一的骨血。”
“你疯了!!就为了那样一句话,你就把自己送到那家伙身边,任他去糟蹋么?”痛苦的望着他,方默真想伸手抹掉那个笑,他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连自己都想落泪的事情,他怎么可以笑的出来!!!
“不这样,怎么挽救他们的公司?”他一脸淡然,犹如说得是别人家的事情。
无法忍耐地大力摇晃面前的身躯,试图让他清醒过来:“你给我醒一醒!醒一醒!!”
“你是个律师!还是个有名的大律师!怎么能这么懦弱的向这些家伙屈服?那么多书都白看了么?你就不能积极一点来解决这件事情?”猛地停下,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关昊的眸子,冷静下来:“还是说,这五年来你丝毫没有改变,遇到事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用消极的手法来对抗?”
唇边的笑消失了,关昊崩溃般地大声嘶吼起来:“你让我怎么办!那个人有权有势,在商场上占了老大位置不说,就连政界里也有他的关系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律师,能做些什么?!!”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凝固在这个空间,静溢地连手上腕表分针走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耗尽了力气推开方默,关昊冷冷的笑起来:“怎么?没话说了?你不是说要帮我么?现在怎么不吭声了?”话,越说越难听。心,也跟着越来越难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着:虽然我情况很糟糕,可如果他留下来,我也不会认命的。
被推至墙边,一直都低头不语的方默直起身子,迈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似乎有丝歉意一掠而过:“对不起,关昊。”
虽然早就有准备,可在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关昊的心还是重重一沉,放在身侧的手被握成了拳,语气却甚是平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本来就不干你的事。”
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将那双已经握得死紧的双手收入眼里,慢慢地伸出手,握住。迎上关昊惊愕的眸子,展颜:“对不起的意思是:我无法达成你的心愿,离你而去……”
拳,骤然放松了:“你不怕惹麻烦?”
一挑眉,方默又是那副狂妄的模样:“怕?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表情一转,深沉下来:“我只怕你自己放弃了希望,那才是我真正害怕的!”
犹如一阵暖流淌过心房,几乎无法克制的泪水就要从眼眶里奔流而出。慌忙地蹲下身子,借着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文件,他偷偷地拭去眼角水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那你还不帮忙捡起这些文件?!”
微微一笑也跟着矮下身子去捡,视线却被一份翻开的文件内容吸引住了:“……1998年,姜培生被指控于性虐待未成年少年,后因证据不足,当庭释放。”
喃喃的念完,他震惊地在抓过另外的文件一一看遍,每一份文件上都记载了姜培生在不同时期里,由于性虐待而被告上法庭的案件,巨细糜遗,详细地简直就是一份姜培生的平生档案!
“这些…………”举起这些文件,方默第一次在关昊面前说不出话来。
抬眼一看,关昊露齿一笑,浸染了水光的双眸闪着不逊:“你以为,我真的会毫无反抗么?”凑过身子,将方默手上的文件拿走,放在自己叠起的文件堆上,笑得狡黠:“我说过,五年的时间没有改变你,却已经将我改变了!”
至此,方默方才恍然大悟。只是心底不见其恼,这圈套反倒钻得心甘情愿。摇头一叹,自己,竟是要如此才能发现对他的感情,是否迟了?起身走到关昊身边,帮忙整理起捡起的文件。
侧过身,轻吐一口长气之际,关昊悬至现在的心才慢慢落回胸腔。从方默进来开始,便借着他的话顺水推舟将他拉下水的局,虽是完美结束。可姜培生也的确难以对付,只怕多了个方默还是不够的吧?这么想着,正打算在周围的朋友里再拉下几个时,方默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别再想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想办法吧!”
蓦然回首,正对上方默了然目光,性感双唇微扯:“如非心甘,我又岂会情愿跳进你的圈套?”
彼此相视一笑,竟是棋逢敌手!'蓝儿'
8
门外,唐佐明神色匆忙地从律师楼的大门外进来,直奔关昊办公室,刚走到门外却被SHALINNA挡了驾:
“唐先生,关先生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
身形一顿,唐佐明微微一笑:“要打赌么?我肯定他正在等着我呢!”说完扬声高喊:“FEILI!”
门应声而开,关昊那俊美的面容出现在门口:“怎么样?有收获么?”
挑眉一举手上的公文包,他笑得儒雅:“幸不辱命!”
关昊大喜,忙不迭招手:“太好了!我正等着你呢!”
“来了。”回首面向SHALINNA,抛去一个得意眼色:“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的老板啊!呵呵!”
一翻白眼,SHALINNA没好气的道:“我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的想法。”见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她心中一慌。这间律师楼的所有大律师里就数这家伙最喜欢调侃戏耍别人,想当初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还被他温文儒雅的外表欺骗过,而今的镇定可是用了无数惨痛教训换来的。大眼骨碌碌一转,扫见关昊略显焦急的面色,红唇一张:“你还不进去?关先生的样子可是等急了呢!”
食指轻轻向她点了点,倒也没再和她瞎闹,跨步走进拉得大开的办公室门里。
唐佐明此人极为聪明,见到房间里并不只有关昊一人,当下便明白方默肯定和关昊交代自己的事情也有关系。细心地合上门后,他将公文包放上有些乱的办公桌上,打开:“FEILI,这些就是你让我找的资料,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接过他递来的、被包得非常密封的纸袋,关昊小心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嘴角随着目光的掠动而逐渐上翘,最后朗声大笑起来,重重一拍唐佐明的肩膀:“果然请你帮忙是正确的决定!谢谢!”忽而想起什么似地:“没碰上什么麻烦吧?”
眉头微蹙,唐俎明不着痕迹的避开关昊的手:“只是遇着了点小麻烦而已,都解决了。”合上公文包,平静一笑:“那我先出去了。”
“OK!”
“JONE!”关昊突然出声喊住已经到了门口的唐佐明,朗笑中夹杂着感激:“谢了。”
“别傻了!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跟我客气!”一拉门把:“我出去了,你们慢谈。”
一出门,他就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马上反手锁上。脱下的外套和手上的公文包统统丢到一旁的沙发上,就着窗子的反光,方才被关昊重重拍过的肩膀上赫然是巴掌大块乌青!
忍着疼从抽屉中找出云南白药,在伤处抹了些:“该死的,没想到那家伙身手还挺好的,差点就拿不到那些资料了。”浓密睫毛一抬,眼前窗子的玻璃上似乎映出刚才与自己打斗的那人戏谑笑容,耳根无名一热,发狠低咒:“别再让我遇上你,否则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些是什么资料?”方默一直没有吭声,直等到唐佐明出去了,才凑到关昊身边问着。
“对了,你也看看。”递过资料,关昊回到位置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在下巴上缓缓抚摩,整个人陷入沉思当中。
手上的资料让方默非常吃惊,急速翻看过后,令他对姜培生这个人更添了几分厌恶:“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种癖好!竟然将所有他和男人上床的过程都拍录下来!他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变态么?”
关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听见他的最后结论:“资料上说,他将其称之为艺术,心情不好时都要拿出来欣赏一番。”
冷冷一笑:“这就是他每次被告上法庭最后都会无罪释放的真正原因!”
同感:“也是,有几个人受得了自己成为A片主角遍布大街小巷啊!这家伙也算是老谋深算了!”
“只怕他再怎么算都想不到这些资料会落到我们手上!”
“你想怎么样?”
关昊扫过被放到桌上的文件,眸内精光一闪:“既然知道他收集了那么多好东西,我们———又怎么可以错过呢?”
“你是说…………?”
“对!”
“可是时间上很难掌握啊!”方默沉思半晌,忽然抬头望向关昊:“今天晚上,你把姜培生约出来,我去他家里找那些录影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