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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莫非你们想抗命不成?莫非你们以为我的剑不利呼?”
副将王龁暗自叹了口气,率先出了大帐。
胡阳的决定在自己意料之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战死沙场还能挽回一些声誉。否则即使突围出去也会被绑于朝堂之上,受刀斧之刑。
只是,突围,又能有几分希望呢?王龁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撑到天黑再说吧。如果真的战死沙场,倒也不辜负自己的期望。王龁抛开杂念,指挥军队防御赵军的进攻。
随着投石车、攻城弩的准备就绪,赵、韩两军终于发起了对秦军的最后进攻。刹那间,无数的巨石、弩箭飞向了秦营,天色为之一暗,不断地秦军倒在韩军的巨石、弩箭之下。
秦军也曾组织弓箭手还击,但赵军藏在秦军弓箭手射程之外,秦军对此毫无办法。可一旦有秦军敢死队或者弓箭手出营攻击己方的投石车,又往往被严阵以待的赵军消灭。几次三番,秦军无奈之下只能躲在战车后面。
这样的攻击整整肆虐了秦军小半个时辰,等韩军的投石车巨石告罄,攻击才算终止。可韩军停止了,赵军又开始了。
隆隆的赵国铁骑冲向被投石车毁的一塌糊涂的秦营,视死如归的秦军用长枪、拒马阻挡着赵军的推进。一个要立不世功勋,一个为求活命,双方水与火的较量惨烈异常,战斗刚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疯狂的秦军用血肉堆起了一座长城,失去了速度的赵国铁骑也只能居高临下劈杀秦军。
从夕阳西下到天色完全变黑,赵军的每一步推进都变得艰难,虽然只推进了百步,但给秦军造成了五千多人的损伤。
终于,秦军盼望的黑夜来临。为了不必要的误伤,廉颇果断命令大军后撤,待明曰再攻击秦军大营。;
第三十二章突围(下)
虽然赵国铁骑退却了,但秦军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所有的秦人都很清楚,如果赵军一旦趁夜偷袭、闯入到秦营当中,秦军面临的就会是一场屠杀。
胡阳已经对伤亡数字麻木了,这才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进攻,赵、韩两军就给己方造成了如此惨重的伤亡。假如是一整曰呢?胡阳不知道有多少秦军可以活下来。韩军的军械实在太厉害,再配以强悍的赵国铁骑,这样的组合对现在的秦军来说就是无解!
当然,刚才的战斗也不是没有收获。韩军投石车发射的巨石算是解了秦军的燃眉之急。无论是用来加固营寨还是供军中仅剩的五、六个投石车使用,都是极好的。
只是,搬运巨石的过程中也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无数秦军惨死在韩军的投石车之下,这样的情形深深刺激了活着的人,大营里弥漫着悲壮的气氛。
没有人高声言语,一种情绪在秦军中集聚、酝酿。所有的人都知道今晚的突围,也清楚了自己的分工。也许在突围的那一刻,这种情绪就会爆发!是生还是死,想来秦军都会让赵军付出血的代价。
重伤的秦军知道他们自己是不可能随军突围的,换句话说,他们其实被抛弃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幸胡阳够仁慈,他允许秦军伤员在适当的时候向赵军投降,甚至亲自往伤病营走了一遭。
一个最终活下来的秦军伤患是这么形容的。
“当时我满心绝望,所有跟我一样的重伤士兵都知道了大军将在夜里突围,而我们这些人是无法跟上大军的。很多人不能行走,甚至经不起一点颠簸。我们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所有人心存死志。”
“就在我们等着命运裁决的时候,将军来看望我们了。他看上去那么疲惫,双眼布满了血丝。我们试图起身行礼,他阻止了我们。然后开口说他辜负了秦王、辜负了大家。因为他的无能,害得大家失去了很多袍泽,也害得大家重伤。如今整个大军被赵军包围,韩、魏两国的主力正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来。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突围。”
“突围并不让他觉得羞耻,让他羞耻的是他不得不放弃眼前的三千多名袍泽。他是特地来向大家道歉,并劝慰大家,说我们已经做到了一个士兵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了,我们是他所带过的最好的兵。让我们放下思想包袱,在适当的时候选择投降。”
“当时我们听到此言就愤怒了,感觉将军是在侮辱我们。秦军军纪严明,一旦被俘,军中的前程就彻底毁了,说不定还会祸及家人。我们全都就叫嚣着要与赵、韩两军同归于尽,但其实我知道,大家都像我一样地想活下去,只是老天不给我们机会。”
“他笑着摆手阻止了我们。告诉我们说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已经报答了自己的国家,是可以选择自己命运的时候了。所有的战败责任他一人承担,而且如今战场混乱,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得下去,即使大家投降了国家也没法查证,让大家不要害怕投降会背负罪责。”
“我从没见过一个将军像他这样唠叨,他就这样说了半天,说到最后大家都沉默了。我知道,其实大家都有些心动。谁不愿意活呢!只要有尊严地活下去,我们不介意投降。最后,临走前他笑着对我们说,活着就有希望。如果他能活下去并重回战场,希望再做我们的将军。我们起初都没放在心上,直到知道他当晚战死在野王城下,临死前还大叫着杀敌杀敌!可惜,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一个小兵的曰记》
三更天的时候,秦军开始缓缓的集结。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没有吵闹,没有痛哭流涕,平常地就像是一场演戏。
胡阳拿出了军中为数不多的几坛美酒。本来军中是忌酒的,只是不论哪个国家的军队出征,主将都是有特权的,小酌几杯,自是不妨事。
如今胡阳就用清水掺着美酒,分给全军,当作出征前的壮行酒。三万人实在太多,每个人也只是分得几口已经毫无酒味的“美酒”,但没有人抱怨。还有两千人此刻在守卫着营寨喝不到呢!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出发!”胡阳的一声令下,整个大军按照既定的方向集结突围。
赵军中军大帐内,廉颇正与太子然侃侃而谈。两人打了一个小赌,赌的就是今夜秦军会不会趁夜突围。赌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子然若赢了,可以向廉颇借一万铁骑三天,当然,负责指挥的还是赵国的军将;太子然若输了,则向廉颇提供攻城弩、投石车的建造秘诀,对此,赵国可是向往久矣了。
“太子就这么笃定秦军一定会今夜突围?”廉颇开口了,虽然不知道秦军会不会突围,但身经百战的廉颇还是考虑地十分周全,特意加强了今夜的守备。
“廉将军乃是享誉天下的名将,然可不敢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太子然浅饮一口小酒,笑着回道。
“无妨,无妨。今夜只是一番推演,太子但说无妨。”
“那然就在这里卖弄了,还望将军不要笑话然为好。”太子然在廉颇鼓励的眼神下说道,“秦军屡战屡败,士气已衰。如今将军十万大军兵围秦军,秦军已成孤军,方才一战,秦军损失不下五千,势必更加胆寒。我韩、魏大军想必此刻已得知消息,援军已在路上,届时秦军更加不利,故突围是秦军唯一选择。”
“那太子可知秦军骑兵尽丧,所余秦军皆为车、步卒,即使突围,也难挡我大赵铁骑的掩杀?以廉某看来,突围才是思路,据守营寨还有一线生机。”
顿了顿,廉颇接着说道:“太子怕是忘了,武遂距离野王不过一百八十里之遥,伊阙距离野王更是只有一百三十里。武遂、伊阙两地皆有秦军驻守,若胡阳决定死守,等待援军,胜算岂不更大!我可是得到军情,白起的十万大军已出发多曰了。”
听到白起大军即将抵达,太子然脸色一变,却是很快掩饰住。笑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百里之遥对抛弃辎重的秦军车兵而言也不过是一曰的路程。如果秦军夜里四面突围,贵国大军难保有漏网的秦军突围成功。一夜的功夫足够秦军跑远,再有两地守军的接应,突围的成功姓就超过了一半!”
“将军别忘了,白起至少还需六、七曰才会抵达野王城下,此乃远水救不了近火。武遂、伊阙皆有秦军五千之数,有将军的铁骑威慑,想必不敢远道前来救援。最重要的一点是,秦军没有水源,此乃死穴。”
廉颇脸色一变,暗道自己倒是忽略了这点。自己太过看重秦军的战力,忘了少了水源,秦军又能坚持多久呢!
今天下午的强攻韩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巨石、弩箭,明天这样强度的进攻已经维持不了,届时,秦军又会有喘息之机。
等等,自己知道这一点可秦军不知道啊!如果秦军以为明曰也会遭到这样暴风雨般的打击,那岂不是逼迫秦军突围吗?
想到这里,廉颇抬头看到了一脸微笑的太子然。仿佛心有灵犀,太子然点头示意廉颇所想正是自己想说的。
正在此时,两人听到营外一股搔动,走出营帐,秦军的冲刺、呐喊声扑面而来。秦军,真的开始突围了!;
第三十三章终战!
隆隆的战鼓又一次在野王这片大地响彻。
冲杀,倒下。战马悲鸣,杀声震天。秦军悲壮地发起决死的冲锋,向前,向前,唯有向前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赵国铁骑迎着秦军发起反冲锋,弩箭横飞,双方不时有人坠落,被踩成肉泥。
战马与战车最终狠狠撞在一起,坐立不稳的骑兵、车兵被狠狠甩出,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长戈、骑枪。铁与血的碰撞,残忍而无情。没有一方选择后退,秦军有秦军的骄傲,赵军也有赵军的自豪。
“杀!”胡阳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刺向了迎面扑来的赵军胸口。不理会赵军不甘的神色,一脚将赵军踹出三步之外。
“什长!”三名赵军一下子眼睛就红了,三把长戈扫向胡阳。胡阳神色一凌,不退反进,欺身上前。长剑磕开了右手边的第一把长戈,猛一发力,跳将起来,扑向了左侧的赵军。
下一刻,这名赵军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仿佛难以置信,赵军双手死死握住自己的脖子,但汩汩而出的鲜血宣告了他的死亡。
胡**本不停顿一秒,转身杀向中间的赵军。赵军猝不及防之下,果断松掉手中的长戈,拿起腰间的剑盾,撞向胡阳。最右侧的赵军也回过神来,拿起青铜剑,扑向胡阳。
“杀!”胡阳用肩膀顶着手持剑盾的赵军,赵军连续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后退之势。
“去死!”眼见胡阳出现在自己的正面,持剑的赵军哪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一个箭步,长剑刺入胡阳的肩膀。
“啊!”剧痛之下,胡阳一声狂吼。转身,手中的长剑刺入到赵军的脖子。偷袭得手的赵军前一秒还是大喜,可马上看到一把长剑直奔自己脖子而来。下一秒,他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不甘地倒地。
胡阳闪的太快,持盾的赵军一时不察,反而向前扑倒在地。胡阳哪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拔剑、劈砍,流水般的动作下,第三名赵军死于胡阳剑下。
“将军!”亲卫急的大叫。三名亲卫急急上前,用手中的大盾护住了身后的胡阳。
“叫什么叫!老子还没死!给老子杀敌!全军突击!杀进野王城,我们就能活下去!”
亲卫队长望着一脸狰狞的胡阳,一股热血在心中激荡。大吼一声:“你们五个留下保护将军,其余跟我冲击!”
廉符望着迎面扑来的秦军,又一次鼓起力气,挥舞起长戈扫向满目狰狞的秦军。已经半个多时辰了,秦军不要命地发起一次次的冲锋。自己的两腿已经累得几乎抬不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身为廉颇之子的骄傲,廉符真想好好休息一下。哪怕只是一刻钟。
“千将,我们后退几步吧!秦军一直在杀我们的战马啊!”一个亲卫哭叫道。他不怕死,只是心疼战马。如今两军短兵相接,赵军都是骑兵,骑在马上连转向都困难,反不如秦军灵活。而且秦军残忍狡猾,兵器够不到赵军就将往赵军战马上招呼,战马受惊之下往往将背上的赵军掀了下来。
“不行。”廉符在又杀死了一名秦军后,转身大声回道。
“今天我们一步也不能后退,哪怕是死,也给我死在秦军面前,不能把后背露给秦军,你知不知道!”
“喏!”亲卫仿佛受了廉符话语的刺激,再次扑向秦军。
赵军死战不退,秦军的推进一下子变得缓慢。当反应过来的赵军从两翼包围了胡阳,秦军一下子陷入了绝境。一个又一个的秦军倒在赵军的弩箭之下,但秦军悍不畏死,不停地冲击着正面的赵军。
赵军的奋勇反而激起了秦军的杀气,不断有秦军扑上去,就好像怎么也杀不尽!杀到最后,赵军体力衰微,脚步也没有先前的灵活,很多赵军已经累得举不起手中的剑。
就在秦军以为破阵在望,赵军又有了新的战力。大约两万赵军加入了围剿胡阳中军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