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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便好,我与相公去准备一应物事,但愿只是我多想了。”段云苏轻叹道。
这样的说法在村里传开,原本没多少人真的上心,但见是村里先生说的,又有人跟着怀疑了。有些人是与段云苏同样的想法,有备无患,直接将地里的早熟红薯收了回来储藏着,毕竟这也不亏,原本便打算收了种下一轮的。
有些人却是不屑一顾,每年这时候都会旱上一段时间,有什么可稀奇的。
三日之后,段云苏原本在晒着药草,天空突然跌落一颗雨珠砸在她脸颊之上。再抬眼看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已经被黑云压了半边,滚滚的朝着这边涌来,噼啪的雨声响起。
雨,终是下了。
地里的庄稼遇着水,一下子精神了过来,村里的百姓见着也很是欢喜,见雨势大了便停下手中农活,纷纷家去躲雨。
雨下了一天一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乌云如占领了这一方土地般,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小河的水位瞬间涨起。
安亲王妃支起窗户一角,听着“啪嗒啪嗒”的雨声,院中到处都是一滩一滩的水迹,那辛苦整出来的两垄菜地也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缺了好些地方。
又过了一日,水生便过了来,小小的身子在院外站着,被雨水淋得直发抖。赵贺辰跑了出去开了门,将人给带了进来。
水生说,他家中的茅房已经在昨夜被大雨冲垮了,无处可去的时候便不知不觉走到了先生家来,手上还提着一小袋被淋湿的糙米,已经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一个小孩子,安亲王妃也没法见着他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在外流浪,便取来了赵贺辰的一件外衣,让他洗了个躁直接给换上了。
水生瘦小的脸微微红着,伸手攥紧了新换上的衣裳,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赵贺辰,见他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便急忙垂下了头。
段云苏听着水生的话,有些担忧住在后山谷秋。傅阳那房子也是茅房,也有一些年头了,不知到受不受得住。先前傅阳有说过在她家邻边上也建个房子。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这暴雨便来临了。
雨断断续续地下足了五天,中间虽然有停过,但很快便被下一轮乌云压过。雨水虽有减少,但依旧是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有人冒着雨水去田里抢救了庄稼,到实在是抵抗不住这多日的大雨,庄稼已经陆续遭了殃。
村子河水早就涨的漫了出来,下河村地势较高反倒还好。听那些曾冒雨想出去的人说,外边已经全被淹了,几处低矮的邻村,已经浸泡在了水中,村人纷纷进镇上避难。
之前那些没在意安亲王所说的,家中粮食早就吃光了,便想着法子也要去了镇上,但听说那路已经被冲塌了一大部分,行走过去实在是危险,便只好留在家中。地势高的便去挖了地里的红薯,也好歹能再熬上些时日。
屋里,安亲王看着抱回了屋里的小黑,不禁惊叹了一声:“果真是个奇物,若不是它,这时候咱也断粮了罢。”
“咱村子算幸运的了。”安亲王妃眉头轻皱:“地势高些才没淹了过去,也幸好外边没有那些抢夺之人进来,不然这下河村也要乱了。”
又是三日,雨水总算是停了下来。一家人看着一片凌乱、满是积水落叶的院子,只好默默地收拾着。
赵贺辰雨一停便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时眉头一直紧皱着。附近的村子大多被淹,损失惨重,这辛苦半年的庄稼就这么被毁了,以后也不知该如何度日。村里人个个都是脸色沉重,看着田地一声长叹。
原本以为这一事便这么过去了,随料那洪水刚退,便有人传来消息,镇上已经出现了鼠疫,整个城门都被封死!
那人便是邻村的一小伙,原本打算进城采买,到了城门却被拒之门外,一问之下便听到了这么的一个消息。
鼠疫是什么?那就是瘟疫!传了出来可是一个都没救了的,染上了就是死路一条!
便是连镇外的人家全都惊恐了,镇上现在该乱成了什么样子都不得而知了。
慢慢的有人悄声议论,听说这是上天在惩罚,熙国上下不少地方遭了洪灾,如今又出现了鼠疫,定是老天不满要罚了人间。
这样的消息一道传一道,民心惶惶,都是担忧地看向了东方。他们老百姓小心地过着日子,天惩为何会落在他头上,该不会是上边的人做了些什么事罢?!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如今这四处慌乱,哪里还有什么智者出来辩白。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街边小道都是议论纷纷。甚至是有人直接暴动了起来,扬言要官府赔偿他们损失。
这些时日那黑鹰一直不见踪迹,段云苏还以为是飞走了,却不料这日一早便飞了回来,一把停在了赵贺辰伸出的手臂上。
赵贺辰取出了东西,伸手将吃的送到黑鹰嘴边,又低头看着手中东西,勾唇一笑道:“太子这招使得不错,这流言蜚语最是害人,这次看那人怎么收拾残局。”
“你说这是太子传出来的谣言?”段云苏惊诧道,这么说来,太子是要打算开始反击了?三人成虎,若是人人质疑,二皇子的位子就不稳了。更何况这次打着的是天灾的旗号,古来神灵最受敬重,这天意也是被看得十分的严谨肃穆的。
“娘子,咱也该好好准备了。时机一成熟,我便让你风光回府,那些个魑魅魍魉,我让他通通匍匐在我等脚下!”赵贺辰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天际,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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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用情至深,患难相共
镇上出现鼠疫,附近的地方都跟着慌乱了,瘟疫一传了出来,那四围的人都是不可幸免的。离镇子近些的村子陆续有人想着要迁走,只是洪水过后,四处的路皆是难走。
前路艰辛,家中的粮食又已消耗了不少。不管是走是留,都让人心中难安。
村子受到洪水的重创,学堂也关上了。赵贺辰这两日时常同安亲王的呆在一起,段云苏路过时偶尔能听见安亲王正给赵贺辰讲解那为官处事之道。段云苏眼神微敛,她的相公,也终是要踏进那尔虞我诈的纷争之地了。
鼠疫可是烈性传染病之首,流行快、死亡率极高,段云苏凝望着镇子方向。这一场瘟疫,若是不能控制下来,那定是会大范围的传染,这下河村也是不能避免的。
想起现代医书上曾记载,瘟疫的扩散力极强,曾有过三次跨洲际的传染。在这医术落后的熙国,这是比之前洪水还要恐怖的大灾难。
大灾之后常有大疫,这场暴雨下得急而久,直接淹没了数地造成洪灾。这鼠疫也是起得太快,给人一个措手不及。段云苏想,定是其中哪一个环节不小心出了错造成感染,但却又未能既是阻止,才造成了这一场灾难。只是她不在镇中,也无法得知其具体症状。
最是不幸的,便是这场洪水让许多人直接进镇避难,没想到却是进到了鬼门关。
段云苏看着整理好的院子,心中有放不下的忧心。她将小宝哄睡,便开了院门。
外边的泥道全是坑洼黄泥。段云苏小心绕过泥坑,直接寻到了村子的艾草丛中,摘下不少洪水中幸存的艾条带回家去。
那地方较为偏僻,山上的洪水曾从这边冲下,地上还有着一些没逃过灾难的小动物的尸体,偶尔见着一两只的老鼠窜出。
段云苏眼神微眯,脸色沉重了起来。她回到院中,直接将艾条粗粗处理一番,也不顾它还是生的了,直接燃烧了起来,在院子中熏着。
安亲王妃见着烟雾便走了出来,见段云苏正在燃着艾条,便问道:“云苏这是作甚?”
“娘,你将小宝抱着,莫要熏着。镇上鼠疫横行,我们可是要小心些。家里边若是有老鼠与蚤类,定是要清理妥当了,一点疏忽也不能有。”段云苏有些担忧地看向屋里小宝的方向,小孩子的身子最弱,可是半分差池都不能有。
安亲王也出来了,正好听见段云苏方才的话。他沉思一下,说道:“此时关系重大,我看还是要同村长说上一声。云苏你将要注意的东西都说给我听,若是这瘟疫传了过来,大家都怕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段云苏点点头,这事光是他们一家是不够的,有防治总比没防治的好。若是直接迁走也不明智,洪灾之后若朝廷处理不好,怕要起动乱了。
村里的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纷纷去采来艾草艾叶,将院子都熏了一遍,又仔细整理了厨房与各处杂物。每个人心里边都是紧张,但外边乱着呢,自己又去得了哪里?
暴雨之后太阳又出了来,炽热的阳光照在地上,空气又闷又热还带着阵阵泥土烤炙的味道。
段云苏看了眼高空中的骄阳,眉头没再松下过。
高温之下,病毒繁衍加快,那些中了瘟疫的人,若是处理不妥当,怕疫情更是严重了。
这日,院中却是来人了,来者正是许久不见的薛少琛。只见他身子要比之前清减了不少,脸上冒出了胡须渣子,整个人都是困倦和憔悴。段云苏一见他那脸色,便知道此人该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了。
也是,想起他那知县的身份,如今情况下定是四处奔走着,哪里还顾得上休息。
“苏娘子会医,可否随我去镇上一趟?”薛少琛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眼色严肃。
不等段云苏回答,听闻声响出来的赵贺辰大步迈了过来,将段云苏拉到身边,说道:“镇上如今什么情况薛大人岂有不知,鼠疫自古便没有能治好的法子,哪一年瘟疫起来不是关了城门看天意。里边情况凶险,我不能让云苏进了去。”
“我已经寻了不少的大夫,若是这鼠疫不治,也不知会持续多久,没准这下河村也是要遭难。”薛少琛沉声道
“大夫?”赵贺辰完全不被他的说法说动:“这种情况宫中定会派人下来,若换作是你心爱之人,你可愿意让她去冒这个险?”
薛少琛一噎,没想到眼前之人这般固执:“孰重孰轻江大哥应该知晓,若是苏娘子有办法,那可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
“在我眼里,没什么比云苏更重要。”赵贺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鼠疫凶猛,染上之人没有能治的,他为何要舍弃自己的爱人去成全所谓的大家?
薛少琛长长叹了一声,有些颓废道:“我也知道这难为了你们,只是我身为百姓父母官,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
“呜……哇”屋里传来小宝的哭声,被赵贺辰拉到身后的段云苏心一紧,也顾不得两人,直接进去屋里将小宝抱起。小宝没有尿湿,也不肯吃奶。段云苏轻轻拍着他,该不会被惊醒了罢?
她踱着步子哄着怀中宝宝,见他哭嚎不止有些无奈,出了门走向了赵贺辰。小宝有个小习惯,对赵贺辰的大手格外的眷恋。每次哭嚎要抓着赵贺辰,也不知是不是这样更有安全感。段云苏也为此取笑过赵贺辰,定是他太宠小宝了,才养成这样的坏习惯。
赵贺辰一见小宝哭的声音都嘶哑了,那抽泣的小模样可让人心疼了,见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前的小手,便轻轻的探手握住。段云苏一见,干脆让他直接抱着小宝。
薛少琛看着一家三口的互动,顿时有几分泄气了,也明白赵贺辰为何不愿意了。
“薛大人,你也见着了。一来这染了鼠疫之人真的是难以再治好;二来,我家小宝如今还未断奶,也离不得人。我一去镇上,便是幸运不曾染上鼠疫,也要隔离数日才能再出来,那何人来照看我的孩子?”段云苏眉头紧拧,若是换作当年,她毫无眷恋,也许二话不说直接应下了。只是如今身边的牵挂多了,心里边就会犹豫了。
她可以去,那她的丈夫和孩子要如何?
“苏娘子能有几分把握?”薛少琛沉声问道。
“这还是要亲眼见着病情才知道,这鼠疫光是类型便有好几种,要看过了才好下决断。”
“苏娘子的意思,你可是有药方?”薛少琛心中一喜。
段云苏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便是有方子,那能救的也是病情稍轻之人。染上了重疫的,还是直接隔离焚烧了才是正经。”
薛少琛脸色一正,思忖良久方说道:“苏娘子,不如我请个奶娘过来替你照看着孩子,你随我进城一趟。你只需瞧上一眼,下个判断便出来。到时给我药方,后面的事让我去处理。”
段云苏清浅一笑,这事岂会是这般简单,进去了可就不好出来了。但不得不说,这薛少琛年纪也轻,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不易了,再加上镇上那地方危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