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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德堡坠入情网》小说(下)我的紫色恋人(3)
我的生命从此进入全新的阶段。不管在办公室抑或在家中,我的嘴角都静静地挂着个满足而自信的微笑。工作的时候,精神远较之前集中;在工作环境中曾经对我进行轻度性骚扰或者到处宣扬自己就是我的暗恋对象的那些无聊人也不再对我构成任何影响。周末或假日,我们游走于城市的每个角落,不论是杰克梅第的雕塑展抑或云泉仙馆的荷花池;不论是正宗的怀石料理抑或二元一个的蛋挞都满载着欢乐和幸福装点了我们的生活内容。那些因为自觉不被赏识、不被珍爱的辛酸和愤世嫉俗;那些因为自觉与俗世格格不入而兴起的自卑感都烟消云散。跟其他人在一起,我也曾短暂地拥有这种境界,但总是伴随着牺牲个性而来的委屈和患得患失的不安,从未显得如此纯粹,如此不带后顾之忧。还要忧虑什么呢?我中有他,他中有我;我们是名副其实的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生命中有许多转折点,只有不多的几个让我们从局限走向自由,从狭窄走向广阔。
十个月大的时候,我学会走路,突破婴儿床和婴儿车的局限。十八岁,我考上大学,住在宿舍里,摆脱父母严苛的监管。从二十一岁开始,我在经济上全面独立,可以享受物质条件带给我的一切:私人的空间、足以表现个人品味的家具陈设、美食、娱乐、旅行的机会……可是,在精神上肉体上都从未体验过完完全全的自由,都必须仰赖其他个体方寻得短暂的满足。整个青春期以至于成熟期,都在寻寻觅觅得得失失当中浪费了不少光阴。为什么从前不知道除了寻觅之外还可以创造?
性本来就是一种创造。人首蛇身,尾部交缠的伏羲与女娲既是人类的始祖也是创造之神。
茫茫大化,隐藏着无穷无尽的世界。古书上说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伏羲女娲:有些互相拥抱即能满足,有些互相凝视即能满足,有些互相想念即能满足,有些各自弯成环状让自身的雌雄两极相触即能满足……女娲会炼五色石,修补被男性间的斗争捣乱得失去平衡的世界,自然还会弯成圆满的一环,自给自足,不假外求;不必委屈自己,也不必操控别人。如何能修炼到这个境界呢?古书往往语焉不详,留给我们非常广阔的创作空间。圣经上说,上帝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亚当,再从亚当体内抽出肋骨造成夏娃;我分出自己精神层面上较佳的一半,再加上形状略似肋骨的现代科技文明产物,紫色恋人便带着原始的、未被这虚伪社会所污染的气质,进驻我的私人空间,彻底改变我的生存状态。我的自信与满足至少有一部分来自能创造的喜悦。至于肉体上的解放及其所带来的狂喜,更是从第一次开始便将过去所经历过的、带着心理压抑与生理局限的男欢女爱衬托得异常渺小。颤动着的、旋转着的、毫不迟疑同时不知疲倦的躯体,探索并擦激最隐蔽的敏感地带,擦出生命的火花。没有人比我的紫色恋人更了解我。
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正播放着香港电台制作的带有教育意味的单元剧。一家人各有各的烦恼,小弟弟的烦恼是青春期的各种现象。接着荧光幕上出现负责评论的中学生的大特写,头筋暴现、咬牙切齿地谴责小弟弟的行为:“这是可耻的,绝对要不得的!”我们都不禁笑起来。这位可怜的小朋友,若不是压抑过甚就是虚伪透顶。郁达夫写于大半个世纪之前的《沉沦》,其主人公的看法竟与这个国际大都会的未来主人翁的观念不谋而合,真不知该视作笑话还是悲剧?不过,在这个颠倒的世界中,这个中学生也许只是个正常不过的一般人。据说有不少成年人将自给自足的性爱视为畸形,将嫖妓、性骚扰、非礼等视作正常;对具艺术性的三级片口诛笔伐,然后躲在家里看“四仔”。“根本不影响别人有什么可耻不可耻呢?这不是‘沉沦’。我也不想称之为‘一个人的战争’,因为这种说法或多或少包含着辛酸甚或赌气的意味。我会把它看作一种赤裸。赤裸,就是纯洁的同义词。如果不嫌夸张,称为‘补天’亦未尝不可。”我的紫色恋人说。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小说(下)行为艺术(1)
崑南(香港)
N271。每一晚,都坐着这部通宵行驶的巴士回家。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夜景。偶然一两晚,虽然同一的时间,却涌上了一大堆乘客,否则,一切如常。其实,就像今晚,的确坐满了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噪音不断袭过来之外。休班的司机最多话,闭目要睡的乘客都醒了过来,七嘴八舌,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巴士驶入一条隧道又一条隧道。幽灵的进入。这才是独处的时空。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鼻子嗅到的,声响、色彩、气味不断包围住我。我当然感觉到。但仍是我独处的时空。
车子穿过了空气。如果空气无法穿过……每一样东西都将被凝固住,动弹不得。为什么空气总是穿得过?为什么车厢内这么多人,这么多噪音,我还能独处?为什么她一伸出手,我便连忙接住?为什么啊,这一年,我无端把她折成我?
最后,还是一把声音叫醒了我。座位前的一个男人,他不断发牢骚。旁边的女人企图劝慰他。“其实好简单,做或不做。你自己决定吧。”“我知道,我知道。问题在于我根本不知道。”
他完全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女人的脑袋与肉体是两种不同的标本。只是标本而已,如果两者不能共生,如果两者都不能呼吸……如果他从未认识她,可能……根本他就从未认识她……
她问:“你真的喜欢天然石?”
他点头,连望她一眼也没有。
“我最喜欢蓝宝,我家中有一块,拳头那么大的蓝宝天然石。”女人说。
因为这块蓝宝天然石,他走进了她的世界。
她有丈夫。好好的男人。明知妻子带初相识的男人回来,也堆上笑容的好好男人。他不问她与丈夫的感情如何。他还欣赏她的另一件藏品鱼眼石,印度产地的鱼眼,带粉红的晶体。
第三块是蓝铜矿。“你知道吗?十六世纪的伟大画家米开朗基罗,就是用出自这种矿石的颜料来绘画的。本来是蓝色,经过几个世纪以后,却变了绿色。原因是蓝铜矿的化学组成分失去了水后,晶体结构方面发生了轻度变化,形成了绿色的孔雀石。这种变化,行家称之为假晶。”
起初他还以为这一切藏品是属于她丈夫的,原来不是。她说了一个十分神奇的故事。听了无法相信。她对他说:“你把这颗石放在掌心吧。”
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要闭上眼睛。”
他也照做。
“你看见什么?”
他看见……果然看见……看见了也等于没有看见……
我望着她,期待着,但她并不望我,还转了身,她的手拿着我的打印稿。最后她说,“你这个故事,写得很糟,对不起,不可以用。你明白吗?我们要的是电视剧本,师奶看得懂的电视剧本……”一大组声音,虽然很清脆,在我的耳朵里都是废话。一双清亮的眼睛,笔直的鼻,短发,水晶耳环,配衬涂了半胭半脂的脸;很瘦,瘦得不知乳房躲在哪里,V胸上衣,也引不起任何性的联想;牛仔裤内长长的腿,风稍大一些,她可能飞出窗外去了。他想起夹杂着云母的天然石,闪着,闪着,但没有水份的感觉。
在我眼中,彼得活得很快活,他与女友阿梅在牛棚的一个单位共同创作,搞影视制作,谱性爱乐曲。我留意到,在墙角放置了一张床,挂上了蚊帐的床。无论他们坐在一起,站在一起,甚至彼此互不对望,都有性爱的感觉。一项又一项的调查,指出香港人的性生活不合格,世界榜上排名倒数第二。肯定不是指他们两个。我问过彼得:“你好爱阿梅?”他笑笑,反问我:“你看得出?”我摇头。他竟开玩笑地说:“你喜欢她,就拿走她。”
难道彼得知道我曾拿走一个女人吗?或他讥讽我的失败?是一个女人拿走了我,从此离开了她的时空,在她的眼中,不再存在的是我。
有一晚,她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永远在酒店之类的地方相聚。这一次,是她的选择。一个总统套房。一切都如此金碧辉煌,璀璨夺目,几乎连我自己都有金属的感觉。
她这么说:“这是CYBERFEEL啊。”
我就有过这样的幻想:还在办公时间,身在办公室,电话不停响,秘书把文件一堆又一堆递过来。这是一个繁忙的星期一。如果稍微软弱,真会撞破落地玻璃窗幕,纵身一跳了事,不想工作。
可是这不是勇士所为,不如决定把所有的冰山劈开。当一个女体站在我的面前时,我把心一横,把办公室的大门上了锁。然后对秘书说,代我接所有的电话,说我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小说(下)行为艺术(2)
不在香港就是了。她关心地问:“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笑笑:“可以这么说。”
“需不需替你找医生过来?”她的声音真特别。我这么想,她若是我的其中一个医生也不错(但事业要紧,这些混账事发生不得)。可是,我眼前的正是我最称心我最需要的医生。她侧躺在沙发上。红色的沙发。她穿的是纯白百合的短裙。一双长腿横放在那里,微微地交叠着。是蛇的交尾姿式。从另一个交汇处,不断发出吱吱响声。
我越发心痒难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大门锁上,把外边的世界推开,至少外边的世界视而不见。透过这大大的玻璃窗幕,虽然是茶绿色,但外边的阳光仍是那么艳丽。天空的一片蓝,是的,应是一片蓝,但经过茶绿色加工之后,却出现另外的一种深度。
对了,我找到了,这正是眼前女体的肤色。健康得令人垂涎的肤色。她知道我最爱吃朱古力,每一次,当她把一片递到我唇边时,便等于一个讯号。她说过:“当我不在你的身边,你的口含着这个牌子的朱古力,便等于咬着我了。”
当她吐出“咬着我”这三个字时,朱唇与皓齿紧紧地配合,在我的感觉里,其实,是她咬着我,不是我咬着她。
是的,一切是CYBERFEEL。在办公室内,放开一切,平日那冷得令人发抖的道具,每一个位置都可以敲出金属声。
咬着她,便是一种CYBERFEEL,当我咬着她的乳蒂,的的确确尝着朱古力的滋味。事实上,我可以咀嚼一下,咀嚼每一方寸。
她那古铜的金属色,根本与朱古力的一模一样。金箔包装的朱古力,当我吃这种包装的朱古力时,是有我的习惯的。我喜欢用嘴唇把那些金箔一片片剥下来,剥一下,吮一下。味道一层层地展开,云的深处,云被推开了,便是一片蓝,是蔚蓝,深深的,又是浅浅的,我从来不从云端里探首出外,我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咀嚼我的朱古力。不如说,我在挑逗我的朱古力。但这到底不是朱古力,只要我稍为凑近一点,便感到它的呼吸。
我习惯从不同的呼吸,去分辨我心爱的朱古力。我的朱古力就是这么奇怪,不同的日子,便散发不同的气味,每一次,都令我陶醉不已。没有生命的朱古力,通常我会利用舌头来迎接,嗅觉决定了一切。但对于这块朱古力尤物,单凭一两个器官去测试是不中用的,我需要全身去感受;不止于此,我要直接进入她的每一个角落,探索再探索,务求她满足为止。
来自她身上的一块瑞士牌,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