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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语之见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赌气道:“不用你管,你就知道自己快活,它都快死了。”
“在你手里还能活得了?吃得太多撑着了吧?”凌卫剑打量了两眼松鼠,“都肥了好几圈了。”
“还能吃撑了?”沐语之回忆了片刻,忽然觉得很有可能,这家伙,扔进去的花生杏仁之类的干果永远不嫌多,都扒拉在身后,还能吃好几种水果,有时候半夜都能听到它沙沙的啃东西声。
“再说了,它原本在山林里自由自在,被你这样关在笼子,还不难受?憋也要憋出病来了。”凌卫剑蹲下来,戳了戳那只松鼠。
沐语之有些失神地看着它,半晌才喃喃地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它会死吗……我……我把它去放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原来,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会永远陪在她身旁,就算是这么一只小小的松鼠也不例外。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凌卫剑的眼中掠过一丝雄,这些日子来,几个皇子和他们身后的人勾心斗角,阴谋迭出,虽说自古以来,皇家无亲情,可如此这般心狠手辣,连他这个外人看着都心寒。
整座后宫中,只怕只有这个六公主,名声虽然最为狼藉,实际却最良善剔透,怪不得沐天尧一直把她放在心上。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在这里放了又有什么用,早就被人捉去炖了汤吃,交给我吧,我有办法让它活蹦乱跳的,只是以后你不能常常看见它了。”
说着,凌卫剑拿起了笼子,交给了身旁的家仆,叮嘱了几句,那家仆领命而去。
杨钊见事情解决,松了一口气,便想让沐语之赶快回宫,沐语之哪里会肯,眼珠一转,跟着那个家仆便往安远侯府而去:“你把它带到哪里去了?不行不行,我要盯着你,得去瞧瞧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杨钊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凌卫剑见状笑道:“杨大人,就让公主在我这里呆一会儿吧,你去忙,到时候我亲自送公主回宫就是。”
安远侯府看起来并不气派,却很有古韵,几株老树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绿郁葱葱。侯府打理得十分干净,让人觉得很是亲切。
沐语之背着手昂着头,在里面东张西望地走着,侯府里的人见她明眸皓齿,神态倨傲,却穿着一身太监服,都好奇地盯着她看。
凌卫剑三步两步便赶了上来,看着她一改刚才委屈的模样,趾高气扬的,一肚子的气不知不觉地便跑到了九霄云外。
不知为什么,一见沐语之这付模样他就心里直痒痒,忍不住便想欺负一下。“公主殿下中午吃了什么?臣吃了点翠楼的糯米鸡和香酥鸭,肚子都快撑破了。”凌卫剑啧啧响了几声,好像在回味着。
沐语之咽了一下口水,不屑地说:“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本宫今天吃了葱爆鲈鱼,还有绣球乾贝,你想吃都吃不到。”
只可惜她那填了几口糕饼的肚子十分不配合,叽咕叽咕地叫了起来。
“原来如此,”凌卫剑遗憾地说,“我让人备了些点心招待公主,是我多事了,我这就叫人去撤了。”
沐语之瞪大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小气鬼。”
凌卫剑忍住笑,继续招惹她:“公主今天穿着这身衣服,一说话,我府上的人都朝着你看呢。”
“是不是很好看?”沐语之神气地挺了挺胸,以前涟蓝说过,她这样看起来像个俊俏的小后生,出去的话肯定后面跟了一串待字闺中的女子。
“好看,好看得紧,”凌卫剑赞道,“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沐语之追问着,心里甜滋滋的。
“就好像那棵树一样,”凌卫剑指了指路边的一棵瓜子黄杨。
那瓜子黄杨矮矮的、小小的,就连树叶也是又小又圆,树冠从上到下直直的、胖胖的,哪里有半分好看的样子?
沐语之疑惑地问道:“我象它?”
“是啊,”凌卫剑顺手摘下一片树叶,用两个手指头捏着,放到她耳边,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树叶被折成了两半,“别说模样,就连声音也像,噼里啪啦的,就像嗑瓜子一样。”
沐语之总算明白了过来,这笑面狐又在取笑她了,她气得嗷嗷直叫:“你又笑话我!凌卫剑你别跑,你站住!本宫命你站着不许动,让我打一百下!”
安远侯府的下人们惊愕地看着他们,自家风度翩翩、淡然优雅的小侯爷这样被人追打着,还一脸的乐在其中,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两个人一追一逃,一笑一闹,不一会儿便到了凌卫剑的书房,沐语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直喘气。
几个侍女们鱼贯而入,送上了一盏银耳羹,一碗红枣粥,还有一些小食和零嘴,凌卫剑看着她,眼神温柔:“饿了吧?快先填填肚子,这样才有力气来打我。”
沐语之接过红枣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的间隙还不忘嘴硬一下:“我肚子饱得很,不过先生说过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不能浪费。”
凌卫剑一脸的惊诧,嘴角挂着一丝揶揄的笑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繁云公主居然还会背书讲道理了,佩服佩服。”
沐语之忙着填肚子,没有搭理他,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个吃东西,一个则打开几封信看了起来。
一碗红枣粥下肚,沐语之摸了摸肚子,终于又活络了起来,翘着二郎腿,咬着小点心,四下打量着,只见这间书房很大,正面墙都是书柜,一摞摞的古籍叠着,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图和一幅字,上面和那把折扇一样,盖着陋言居士的章,想必是凌卫剑亲手所书。
她歪着头看着凌卫剑处理公务,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专注,挺直的后背仿佛有不一样的力量,让人心中陡生安定。
沐语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看着他正在写的小楷,字体清瘦风流,白皙纤长的手指印衬着黑墨,相得益彰。
沐语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有种冲动,想抓起那双手……亲……不对,她在心中暗自呸呸呸了三下,安慰道:错觉错觉,我一定是想咬上一口泄愤。
她狼狈地转开眼去,发现书桌的另一边摆着一幅画了一半的仕女图,她盯着看了两眼,便发现这居然是沐吟之的画像,顿时,她的胸口好像被人捣了一拳,一股酸意犯了上来,讥讽道:“哟,这画的是谁啊?怪不得这阵子连人影都不见,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五公主托人来请我画像,我想着已经婉拒了她的婚事,别的也不好太勃她的面子,便答应了。”凌卫剑抬起头来解释道。
沐语之心里一阵暗喜,蛮横地道:“那你也替我画一幅,画的好看点。”
凌卫剑怔了一下,没有应答,反而仔细地端详着她,看得沐语之心头发毛了起来。半晌,他才略带诧异地问道:“公主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这是吃醋了不成?”
“吃醋?”沐语之就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毛了起来,“笑话,本宫怎么可能吃醋?喜欢本宫的人都快排满明钰殿了,怎么可能会吃醋!”
第 25 章
为了提高可信度,沐语之掰起了手指头:“林家第一个来的,就是那个林承锦,我喜欢的那个;还有姜家,姜愈你知道吧?就是姜母妃的侄儿,已经入了户部,很得父王赏识,还有……”
凌卫剑听着听着,眉头便轻皱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那你还怎么还不去选你的驸马,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这话一箭命中靶心,沐语之又羞又恼,不假思索地道:“我想来就来,还用得着你来管?”
凌卫剑无奈地看着她,看得沐语之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公主,”凌卫剑叹息了一声道,“你这样,叫臣怎么放心得下?林家是当世大儒,最重门风,虽然你是公主,可你若是想得林兄的喜欢,总也不能太过了,其他的姜家的姜愈什么的,不是良配,你万万别一时头晕答应了。”
他的语声温柔,煞是好听,沐语之傻傻地听了前半句,心里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你放心不下我?原来是你一直惦记着我……怪不得我这阵子也放心不下你……你和姐姐的婚事……”
凌卫剑的嘴角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我父亲和母亲都被你吓怕了,以为五公主和你也相差无几,这几天都避着姜家的人呢。”
“被我吓怕了?”沐语之呆了一呆。
“是啊,上次你这么大手笔,吃的穿的用的送来一大堆,我父亲都惊呆了,好几天都没睡着,忍痛硬着头皮都退了回去。”凌卫剑忍住笑道。
沐语之的脸腾地红了:“我……都怪你!你让我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凌卫剑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挺喜欢的。”
沐语之的心又不听话地跳了起来,他喜欢什么?喜欢她送的东西,还是喜欢她这个人?她按了按胸口,深怕凌卫剑看出她的异常,佯作无意地道:“这还不是小意思,你喜欢我下次再送过来。”
凌卫剑叹了一口气,头痛地道:“公主万万不可,以后还是和臣保持距离吧,省得让人误会。”
沐语之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才颤声说:“你……你说什么?”
凌卫剑不知道该怎样和她解释,他看得出来,沐天尧原本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只是回京城后却明显改变了主意,好几次明里暗里提到林家有意想和皇家攀亲,显然,沐语之一定告诉了沐天尧她的心意。
这一阵子他日思夜想,好几晚都辗转反侧,沐语之的笑脸总是不经意间闪入他的脑海。
原本他也只是逗弄逗弄这个恶名在外的刁蛮公主,可越接触,越发现沐语之质朴剔透,没有一般闺阁女子的扭捏,也没有后宫女子的心计,外头那些传闻,十有八/九都是有人恶意中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沐语之那跳脱活泼的身影便渐渐地印入了他的心底,一天不逗弄她,他的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像什么事情没做完似的。
只可惜,沐语之喜欢的是林承锦,他要横刀夺爱,只怕有些难度,更何况,现在沐吟之来横插了一脚,如果他把自己对沐语之的感情摆到桌面上来,只怕姜贵妃母女会以为沐语之横刀夺爱,从而恨沐语之入骨,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之位未定,皇子争储迭起,王公大臣,观望的观望,结派的结派,一不留神,这大齐朝堂便将处处都是泥淖,沐语之身在后宫之中,他纵有心,也鞭长莫及,一不留神,便是后悔终生的祸事,他万万不能冒此大险。
他左思右想,终于开口道:“臣的意思是,公主这阵子尽量还是呆在明钰殿中……”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沐语之的双唇,“你以为我喜欢来找你?我那是为了小陋言来的,好了,我走了……”
凌卫剑见她这幅模样顿时雄了起来:“你误会了,我……”
沐语之傲然昂起头来:“本宫忙得很呢,林承锦、姜愈还有那谁谁谁,他们都等着见我,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在本宫面前摆什么谱!”
凌卫剑哭笑不得:“是,公主教训的是。”
“只要我和父王说一声,就把你这小侍郎的官撸了,发配到寸草不生的西边去!”沐语之凶狠地说,只是那发颤的语声泄露了她的秘密。
她恶狠狠地推了凌卫剑一把,气势凶狠地往外走去,路上仆人看见了纷纷避走,只可惜豆大的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努力睁大眼睛,想不让它掉下来。
出了安远侯府,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转,咬牙切齿地在脑中想象着各种让凌卫剑跪下来求她的招数:把他抓起来打板子……把他撤职下入大牢……把他阉了当宫里但监……
凌卫剑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心里喜一阵忧一阵:沐语之这付模样,难道对他有情?可她信誓旦旦的喜欢林承锦,怎么就忽然移情别恋了?难道她的喜欢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今天这样,明天就那样了?
眼看着沐语之横冲直撞就往一个花巷里跑,凌卫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外拖。
沐语之拽着一根柱子不肯走,哽咽着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松手。”
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凌卫剑哭笑不得:“公……语之,那里不能去,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我就要去那里,你松不松开?”沐语之瞪大眼睛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