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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唉,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怎么越来越像你妈了呢?”
袁喜也想对着皮晦笑笑,努了把劲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
皮晦又咧着嘴无奈地笑了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的友情很受伤,所以我得去找我的爱情去安慰一下自己,顺便去查一下肖墨亭的岗。”
袁喜现在只觉得身体和精神都是极端的乏倦,也想能一个人待会儿,于是微微笑了笑,轻声说:“去吧。”
皮晦想了想,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又说:“你自己早点休息吧,想清楚了,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嗯,我知道。”
皮晦带上门出去,袁喜就在沙发上静静坐着,仿佛连动一下地方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她又听见开门声,以为是皮晦落下了什么东西回来取,没想到抬头看到的却是何适站在门口。
袁喜想问他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张了嘴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何适扶着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推开门进来,不发一言地走到袁喜身前蹲下,也不理会袁喜眼睛中的迷惑,伸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他用的力气很大,动作有些强硬,袁喜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被他从沙发上拽了过去,紧紧地被他攥在怀里。
袁喜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两只胳膊都在隐隐发抖。
“怎么了?”她问。
何适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他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似乎把他的胸腔都撼动了,这震动传到她的身上,把她的心都震得隐隐做痛。
袁喜不再问,只乖乖地让他这么抱着,不知过了多久,何适才渐渐松开了她,用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和他对视,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眼角上还带着些湿意,“我真痛恨我自己,竟然就那样把你丢下,”他说,嗓音低沉而嘶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苦。”
“何适……”
袁喜静静地看着何适,感情平静下来之后,理智再一次回到了她的头脑之中,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把一些话都说清楚,她不想利用何适的同情心,或是他的愧疚之情,也不想把自己所受的苦难都推到他的头上,那是不公平的。
此时的袁喜理智得都有些不合情理,甚至都有些可怕,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一些话太过于理智了,都不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子所能说出的话。
她认真地看着何适,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说清楚,我是吃过一些苦,可那些事情并不是你的责任,那源自于我的家庭,或者说是来自于我自己的命运,对此我不想怨任何人,也不想让那些成为我们感情上的负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何适只是点头,仿佛只是听到了袁喜的第一句话,“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他轻轻地笑了,眼睛半眯起来,弯弯的,很开心的样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何适,哎,同学,你叫什么?”
“袁喜。”
“嗯,名字不错,给做我女朋友吧,记住我叫什么了么?”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问。
袁喜笑着点头。
他又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何适。”
“再叫一遍!”
“何适。”
他再次把袁喜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叹息:“袁喜,我爱你,真的爱……”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些怕,像是潜伏在心底的一种恐慌,怕她再次忘了他的名字,怕时光不能真正地倒退到四年前,怕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袁喜,怕……太多的事情。
刚才袁喜让他先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走,只是在楼下的台阶上坐着,皮晦的话在耳边盘旋,他突然间很想吸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心里的痛楚吐出两分来,可他平时并不吸烟,所以身上也从不带烟,正好有个吸着烟的中年男人从身边路过,他也顾不上冒失不冒失了,竟然就这么向人家讨了一枝来,急忙忙地点着了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一口下去,却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扯得心肺都跟着丝丝地痛,眼前更是一片模糊。
那男人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仿佛有些了然,临走前把打火机和整盒烟都扔给了他,“兄弟,悠着点,没什么过不了的火焰山。”
他苦笑,只低声说了句谢谢,低下头继续大口地吸烟,烟很辛辣,对于不会吸烟的他来说,呛得有些难受,可他却希望这难受来得更强烈一些,来压一压他心里的难受。
刚才的时候,他可以很轻松的对着皮晦说对不起,可是他却无法对袁喜说出那三个字来,他知道那三个字太轻了,说出来是对袁喜的侮辱,是对他们那时爱情的亵渎。
年少的时候,他总以为自己才是爱得更深的那一个,总觉得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一个,爱了,伤了,痛了,撕心裂肺,可是男儿是不能言痛的,于是他只有一走了之,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隐藏着自己所谓的伤口。不闻不问,于是便可以不思不痛。两年多的消沉,他就觉得似乎已经足够对得起他们的爱情了,他仿佛从来没有想过袁喜的伤,袁喜的痛,而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情伤,如果他所经历的那些就已让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话,那么袁喜呢?她受的苦呢?
又想起再见面时袁喜一直重复的那句话,“你怎么才肯回来,你怎么可以才肯回来?”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明白那句话里包含了袁喜多少的委屈和埋怨,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钻心的疼,恨自己怎么能那么狠心,在长达四年多的时间里竟能对她不闻不问,他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呢?如果他曾问一问袁喜的情况,如果他能不那么骄傲和自以为是,如果……,太多的“如果”涌上他的心头,悔得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才好。
皮晦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何适靠在墙边被烟呛得泪水涟涟的颓废样子,她心里软了一下,停下来冷眼看他,“幸亏你这次知道守在这里没走,不然我一定会骂你不是个男人。”
何适也不反驳,把手里的烟仍在地上踩灭,哑着嗓子问:“她……怎么样?”
皮晦抬眼扫了一眼楼上,“想知道就自己去看!”
何适听了,转身往楼上走,皮晦又叫住他,警告说:“我告诉你何适,袁喜这几年为了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
“我不会再对不起她!”何适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冷。
皮晦反而“嗤”的一声笑了,“那最好,不过你最好也紧张着点,惦记我们袁喜的好男人多着呢!只说现在就两个钻石王老五围着我们袁喜转呢,也就是我们袁喜死心眼,对你念念不忘旧情。”
看到何适的身体明显地僵了僵,皮晦这才满意地笑笑,哼着小调走了。皮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性格直来直去,心里压不住什么话,也受不得气,哪怕是朋友受气也会因为看不过眼而挺身而出。可是火发出来了,也就算了。
其实,她是好心,却不知道能不能办了好事。
张恒还是从皮晦那里知道袁喜的前男友回来了的,去公司找步怀宇,见了面劈头就问:“你和袁喜到底怎么回事?”
步怀宇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视线还放在分析员送来的数据分析上。
张恒的气更盛,上去一把扯过步怀宇手里的报表丢在一边,用手撑在桌子沿上,冷着脸一字一字地问:“问你知不知道袁喜已经和前男友破镜重圆了!”
步怀宇这才抬头看张恒,神色漠然,只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说:“知道,我已经祝贺过他们了。”
张恒怔了怔,眉梢挑动了两下,看怪物似地看了步怀宇片刻,然后就直起身来用手指着步怀宇,想说话,可手指点了好几下都没能说出话来,只好绷着嘴角转回身往门口走。
步怀宇只静静地看着张恒的动作,也不解释也不阻拦。
张恒的手都扶到门把上了又停下了,转回身看步怀宇,突然问:“这几天你忙什么?”
“股票。”
“怎么样?”
步怀宇摇了摇头,“不好。”
“赔了?”张恒又问。
步怀宇仍是面无表情回答:“算是吧。”
张恒忽然笑了,嘿嘿了两声,丢开门又走了回来,大咧咧地往真皮沙发上一坐,两条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搭,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这才开口笑道:“最近股市风头挺不错的啊,你还赔了?这可真是稀奇了!”
步怀宇不说话,微扬着下巴看张恒,右手上习惯性地缓缓转动着一支自来水笔,笔头偶尔打在坚硬的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恒晃了晃鞋尖,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又转了话题说:“我得去会会那个何适,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步怀宇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保持着淡淡的语气:“你今天不用工作?”
“工作?”张恒挑眉惊讶,“当然要工作,不过嘛,钱是挣不完的,再说今天不挣了还可以明天挣,人错过去了可就找不着一样的了。”
步怀宇脸上终于带了不悦的神色,一贯淡然的声音也有了波动:“你是不是闲得难受了?没事别来烦我,该干吗干吗去!”
“嘿!嘿!这回破功了吧?”张恒不但不恼,反而更乐了,“自己在意就别装着,多累啊,我还不知道你?”
步怀宇冷冷地扫了一眼张恒,低下头继续看自己桌面上的分析,冷声说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关上门。”
“说实话,心里也不好受吧?”
“……”
“都缠磨了多半年了,我怎么也以为能喝上你的喜酒了,谁知道怎么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呢?步怀宇,我说你也不知道多动点心思?袁喜那样的丫头现在多不容易找啊,你好容易碰上了还不知道抓紧点,不是我说你,又不是毛头小伙子了,男女中间多大点事啊,你怎么还搞不定呢?”
“……”
张恒在那里喋喋不休,步怀宇本想不理会他,可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低着头看了半天的数据分析,结果一个数字也没进到脑子里去,只得丢下了手中的报表抬头看他,忍着火说道:“张恒,你要是看着她好,你就去追求她,就算她现在有了男朋友,我相信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你能不能别在这烦我了?”
张恒睁大了眼,一脸的无辜:“我烦你了么?我怎么烦你了?”
步怀宇用力抿了抿唇,仰着头深吸了口气,这又才又看向张恒,“你能不能别再提袁喜了?”
“为什么?干吗不能提她?”
步怀宇的火终于压不住了,把手中的笔大力地掷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地说道:“你烦不烦?她那个男友回来了,我能怎么办?难道还要我学那些小男生去争风吃醋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纠缠的?有意思么?”
张恒终于不笑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抻了抻衣角,一收刚才的嘻皮笑脸,淡淡地说道:“有意思,当然有意思,自己喜欢的就得去争取,谁还能把你喜欢的东西送到你面前来?人也一样,前男友怎么了?谁还能没点感情经历了?我就瞧着她和你最合适,老步,别这么熊包,好歹也七尺多的一个大老爷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怕什么呢?”
两人就面对面地僵持着,似乎都没有退步的意思,好一会儿,步怀宇脸色才渐渐缓和了些,带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张恒,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袁喜?”
张恒一愣,“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笑得有些夸张,“别逗了,就袁喜那丫头?也就是你这样无趣的人配她最合适,让我整天守着那么一丫头,你干脆杀了我算了!我喜欢她?还真是开国际玩笑,就算哪天我头晕了为了棵树去放弃整个森林,就算不是棵木棉好歹也得是棵杨柳吧,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是袁喜那样的干巴枣树啊!哈哈,搞笑,老兄你这回可真是想多了,我可全是为了你,一点点的私心都没有,我可以向党保证。”
张恒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出门了还不忘又探回头来交代一句:“别忘了,咱们找机会去会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