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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晦忍不住撇嘴,把盒子扔回到袁喜胸前,看着袁喜说道:“瞧瞧你那表情,袁喜,你可真够矫情的,钻石大了不好么?你看看你那表情,活象割了你的肉似的。你不是故意装样子呢吧?气我呢?”
“你说这石头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什么用啊?”袁喜手中摩挲着那亮的耀眼的戒指,哑声说道,“还这么贵,我真是挺心疼的,我爸那里辛苦好几年都不见得挣这些钱,我一想把这几万块钱的东西带手上,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这话你可别跟何适说!”皮晦嗤笑:“我说袁喜,你还是女人么?你说你要是在何适求婚的时候说出这话来,那得多煞风景啊!”
过了片刻,皮晦忍不住又问:“你把家里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袁喜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钻戒发呆,然后轻声告诉皮晦:“我打算过年的时候带何适回家。”
皮晦想了想也点头:“这样也好,没准你的姻缘还真在何适那里,毕竟纠缠了这么多年了,不管是你还是他,都挺不容易的。”她抬起头来看袁喜,眼神里的感情很深,她和袁喜从小相识,感情上早已经比亲姐妹差不了什么,这些年来袁喜的不容易,她都清楚,如今看到袁喜总算有了个依靠,她心里最多的是安慰。皮晦看着袁喜半晌,没等袁喜说话,自己反而先失笑出声,说道:“袁喜,你说我刚才怎么突然有点嫁女儿的感觉呢?哈哈!不过说实在的,我还真舍不得步怀宇,那才是个极品呢,我告诉你袁喜,早晚你得后悔。”
袁喜原本笑着,听到她提步怀宇,心里竟莫名的一紧,随即又释怀了,想起皮晦的经典语录:女人嘛,谁还没有点过去啊!
过去了就过去吧,步怀宇好也罢坏也罢,总归是错过去的风景。照张恒的话来说,她的执念太深,而他醒悟的又太晚,两人终究是有缘无份。张恒说这话的时候也忍不住叹气,用了极俗滥的一句话——我猜到了他们的开始,却没有猜到他们的结局。
皮晦听了他这话差点没笑岔了气,问张恒:“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伤感这词了啊?你玩什么都行,就是别玩这个词,我接受不了。”
张恒没和她逗嘴皮子的兴致,只是淡淡地说:“皮晦,找个机会组织大家聚聚吧,就在你们那里聚吧,让袁喜再给我们做一顿吃,以后可能想吃都没机会了。”
他这话说得皮晦一惊,忍不住问:“帅哥你怎么了?得不治之症了?怎么感觉这么怪异呢?”
“没,我身体健康着呢,你可别咒我!”张恒说道,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家里催我移民,整天电话念道着,我估摸着连元旦都捱不过去了。”
皮晦心里忿忿,在电话里叫道:“你丫得,这是气我呢吧?移民移民,外国就有那么好么?大伙都跟疯了似的往外跑,你们这种人,从国家这里捞够了好处,然后就学会移民了,滚吧!赶紧的!”
张恒少见地没跟她一般见识,只是说:“行了,要骂见面再骂吧,别忘了叫上肖墨亭,对了,还有袁喜那个何适,告诉袁喜,咱们哥们都是大度的人,既然都过去了,放心吧,老步那人我了解,打死他也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情,以后你们还都在一个城市里,多个朋友多条路,别非弄得跟不认识似的。”
皮晦嗯了一声,心情也有些低落,又告诉张恒说肖墨亭可能会没时间,他最近挺忙的。张恒听了说:“皮晦,别怨兄弟我没提醒你,肖墨亭最近总是忙,你还真得去看看他在忙什么,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忙过啊,兄弟自己是男人,男人那点弯弯肠子都有,总是和女朋友说忙,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皮晦听了不愿意:“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啊!整天跟一花蝴蝶似的光知道——”
“得!算我没说!”张恒忙截了她的话,笑道:“我别自己找骂,你自己估量着办就行了,别忘了最近组织大家聚聚就行。”
张恒的几句话还是引得皮晦心里不舒服,袁喜也这样和她提过,她没怎么在意,她很相信肖墨亭,可是张恒虽然人爱闹,这种事情却看的极准,难道是她和肖墨亭之间真的有问题了么?可问题又出在哪里了呢?皮晦想不透,她和肖墨亭已经在一起近六年了,如果这样的感情都会不能被相信了的话,她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呢?
袁喜在电话里告诉父亲她现在谈了一个男朋友,父亲听了很是高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问袁喜那人好么?对她好么?袁喜笑着说都好,人很好,对她也很好。父亲在那边傻呵呵地乐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颤音,说出来的话更是有些颠三倒四,只是念叨袁喜别再往家里寄钱了,多买几件好衣服,谈了男朋友了,就得好好打扮打扮了。袁喜说不用,和父亲随意聊了着,说过年的时候可能会回家,父亲听到了更是激动,嘴里一个劲地念叨回来好,回来好。
袁喜有些内疚,因为和母亲关系不好,竟然连带着父亲也是疏远了,想起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袁喜更是觉得欠父亲实在太多。聊着天说起母亲,袁喜的语气还是有些不自然,毕竟僵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她想和母亲和好,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与母亲冷战了这么多年后,袁喜也开始反思,想当年的事情也许不能全怨母亲,站在母亲的角度去看,她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大哥,那是母亲心头上永远的惦念,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是她闭了眼都不能放心的人。
“妈妈……她那里还好么?”袁喜犹豫着问。
父亲听了连忙回答说:“你妈也挺好的,你放心吧,她不会怪你了,傻丫头,她是你妈,怎么会记你的仇,别担心她那里。”
袁喜的心稍安了下,想了想又轻声告诉父亲:“爸,你劝劝妈,别给大哥找媳妇了,那根本不行,大哥那里有我,我不会不管大哥的,你让妈也放心。”
父亲在那边还是沉默,看的出来他的为难,袁喜忍不住叹气,不忍再逼迫懦弱的父亲,只得说道:“爸,如果劝不了妈,那就先拖一拖再说,行么?等我过年回去的时候我来解决这个事情吧。”
不是说她就不怵头和母亲去沟通这件事情,只是因为再没了别的办法,父亲已经对母亲言听计从了几十年,让他去阻止母亲,那简直是个奢望。这样的事情还是她来做吧,袁喜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母亲分析透彻,再让母亲相信她的确能照管大哥一辈子,这样是不是可以打消母亲那个荒唐的念头?
拖一拖吧,拖到过年她带着何适回家就行,让母亲接受何适,同时也相信他们能照顾大哥一辈子。
皮晦这几天一直住在袁喜这里,回来和袁喜提了张恒的意思,袁喜觉得自己没法拒绝,不管她曾和步怀宇之间关系多么尴尬,那都和张恒没有关系,张恒只是帮她的地方多,却从不欠她什么。
“行,”袁喜说,“你看着和他们约个时间吧,我来准备菜。”说完又转头看身边正在翻杂志的何适,何适没抬头,只是微笑着点头。
聚会这天,袁喜一大早就去市场上买了一大堆的菜,回来的时候皮晦还捂着被子睡得正香,早忘了前一天晚上还拍着胸脯说要给袁喜打下手。袁喜去叫了她几声,就听见她蒙着被子大喊:“不要喊我!就当我不在,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容易一个周末,你就让我舒坦舒坦吧!”
袁喜无奈,知道皮晦这丫头睡觉前说的话皆不可信,只得放弃了叫她起床吃早饭的打算,自己进了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今天人多,准备的饭菜也多,皮晦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就算她起来了也是个蹲地上帮她拨葱的材料,没多大用处,所以她必须早早的就开始准备。
正洗着菜,何适过来了,看到袁喜一个人忙活着就挽了袖子想过来帮忙,袁喜连忙阻止:“行了!少爷!心意领了,你可别来添乱了。”
何适倚着门嘿嘿地笑,过来从后面圈住了袁喜的腰,说:“我看着你弄。”
袁喜嫌他碍事,轰他出去,他却耍赖地不肯松手。袁喜笑了笑,使坏地用手沾了水往后面弹去。何适没防备,被袁喜弹得满脸水珠,于是不乐意了,不依不饶呵袁喜的痒。两人笑闹了一会,何适突然抓着袁喜的手停了下来,低声问:“为什么不带?”
袁喜一愣,见何适的手有意无意地捏弄着她的手指,就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为什么没有带戒指,笑着解释道:“得干活呢,带着戒指不方便,也舍不得啊。”
“带上,”他在她耳边轻轻呼气,低语:“好让我放心。”
袁喜有些失笑,忍不住逗他:“就我这样的,你还不放心啊?呵呵。”
何适轻哼一声,把袁喜搂得更紧,小声说道:“我放心你,可我不放心他。你听他那天说的话,哼!你们又在一个写字楼上班,你让我怎么放心?”
第 30 章
“何适,”袁喜抓着何适的手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说道:“难道为了避嫌我还要把工作辞了么?如果说道避嫌,你不觉得你更应该避么?起码我和步怀宇只是在一个写字楼里,几天也碰不到一次,而你和Ella却在一个办公室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觉得信任是相互的,我信任你,所以我不问你平时怎么和Ella相处,也不问Ella什么时候走,我希望你也同样信任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何适有些委屈,解释道:“我只是……喜欢看到你带着我送的戒指,这样感觉你就是我的了,我心安。”
这还不是不信任她么?袁喜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执,便笑了笑说道:“那你去帮我拿过来吧,就在枕头底下呢,我戴上不就得了,省得你不放心,我只是舍不得。”
何适欢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去袁喜卧室里拿戒指。袁喜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她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那戒指太过招摇,那样的奢侈品和她有些格格不入,戴在手上,先不看别人的眼神,她自己都会觉得不自在。
步怀宇还是和张恒相伴而来,张恒手里提了两瓶红酒,步怀宇跟以前一样,只是提了些水果。何适去开的门,把他们让进来,张恒大咧咧地问:“怎么是你开门?皮晦那丫头呢?”话音刚落,蓬头垢面的皮晦就迷瞪着眼睛打开了卧室的门,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愣了片刻,然后就听见皮晦发出一声尖叫,“哐”的一声甩上了门,人在卧室里大喊:“啊!你怎么都来这么早!”
张恒低头看了看表,又看步怀宇,问:“这都十一点了啊,难道我这表时间不对吗?”见步怀宇淡着一张脸没接他这个茬,便又冲着卧室里喊道:“出来吧,别不好意思,那睡衣不是裹得挺严实的嘛?”
皮晦听得又羞又怒,嘴里低低咒骂着,赶紧换好了衣服又遮着脸往卫生间跑,引得何适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袁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张恒和步怀宇都到了,笑着问道:“你们嚷嚷什么呢?”
步怀宇温和地笑了笑,把手里的水果递给袁喜,无意间看到她中指上的戒指,表情一滞,脸上的笑容随即黯淡了下来。袁喜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只是转头对张恒笑道:“你又逗皮晦呢?小心她和你急啊。”
张恒嘿嘿地笑两声,问袁喜:“菜都做好了没?我可还等着吃呢!”
袁喜摇头:“还得等一会,你们先坐着看会电视,”说完又转头对何适说道:“你过来帮我打打下手吧。”
何适连忙笑着说好,跟着袁喜进了厨房。步怀宇看着两人在厨房里的身影,面色不自觉地阴沉下来,张恒见状笑了笑,身后拍了拍步怀宇的肩膀,小声说道:“行了,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吗去了,过去就过去吧。”
步怀宇没说话,默默地挪开张恒的手,自己去阳台那头吸烟。他本来不打算来,可是又不知怎么偏偏跟着张恒来了,他对自己说是因为不想驳张恒的面子,可这个理由在他自己这里都说不过去。不是没想过在这里会看到何适和袁喜成双的身影,只是觉得自己能放得下,可没想到真见到了,还是会觉得刺眼,心里隐约的痛,像是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自己说:那个站在她身边的原本应该是你,是你自己过早的放弃了。
他有时也会想,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放手太